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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凝重，宋舟砚的笑容猛地消失，黑眸盯着李渠，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太衍本是双生剑，由李宋两家各守护一把，后来宋老夫人受不了家族联谊和长辈逼迫，带着那把剑逃走，后来人找回来了，肚子里揣着野种，还带着野男人，就是没有剑。

那野种就是宋舟砚跟他弟弟，野男人就是李明诛幼时剑道启蒙老师，不过都死的差不多了，就剩宋舟砚一人。

宋家再也不被信任并委以重任。

“都是旧事，就不要再提了。”江婵皱着眉道。

显然她也有些介意这件事。

宋舟砚嗤笑一声，起身离去。

*

李明诛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罢免祭司到底是她烦闷之举，她受不了祭司那样，为了她好而去动她身边人，更何况，程策是她枕边人，心上人，这更动不得。

他们余下的人，现在李明诛没心思收拾。

新祭司上任，就代表着旧任祭司的死亡。

关于神迹和火凤，只能有神迹主跟祭司知道，不能有第三个人。

“你叫江荣，对吗？”李明诛淡淡瞥了眼面前身影颀长的少年，将手中的匕首递给他。

莽莽苍白大雪，寒风凛冽，入目是青天霜云，苍鹰翱翔。

江荣面容清俊，看着也不过跟程策差不多大，闻言有些拘谨的笑着点头，声音也带着少年独特的清冽。

“是，主上。”

观星台前，天地辽阔静谧，只他二人独立，衣袂猎猎作响，李明诛青丝飞扬，更衬得那双眼平静清冷。

江荣接过匕首，也不犹豫，垂眸对自己的手心割去，血立刻争先恐后的涌出，可江荣却脸色平平的伸出手将血滴在地面某颗星宿上面。

李明诛闻到空气中渐渐腾升而起的血腥味，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从今日起，你代替上任祭司观我命格凶吉，探苍梧命数祸福。”李明诛道，“其他事情，想必上任祭司已经告诉你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是，主上。”江荣面色如常的绑着伤口止血，听到李明诛的话后立刻露出阳光的笑容道，“是去颂悲阁吗？”

“李府。”李明诛道，“不必去颂悲阁。”

江荣一顿，而后笑着看她，“是因为程公子吗？”

原本神色淡淡的李明诛明明脸色依旧面无表情，可江荣就是敏锐觉察到，黑眸投射过来那一瞬间的冷意和杀意。

“主、主上。”江荣被她看着，差点以为李明诛要杀自己，那阴冷的眼神仿佛酝酿着道道剑光，只隐匿在平静之下，他的笑都差点维持不住。

“听闻主上寻回程公子，属下只是有些好奇。”江荣解释道，“毕竟程公子与主上一次结契，二次结契对双方伤害都很大，是不能冒险的事情，若主上还要跟程公子二次结契，属下作为祭司，自然要为主上考虑，若不是他，那……”

他小心翼翼的觑着李明诛的脸色，但有些失落，李明诛永远都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那属下自然要准备着，二次结契要昭告苍梧，是哪家公子，男人女人，身体素质各方面的，所有的了解和礼节，属下都要因人而异的做好。”

“还是他。”李明诛的声音很冷，比刚刚要冷很多，“忘记告诉你，下个月，把我跟他的婚宴办了，你挑个好点的日子，他在苍梧没什么根基，只需要宴请些五大世家的人就够了。”

话落，李明诛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鼻尖萦绕着血腥味让她烦躁，而且再不回去，程策也该睡了，就不再跟江荣多言，丢下句“有事明日再说”便转身离开。

观星台的微雪因为李明诛的离去而渐渐变大，风雪摇曳之间，江荣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看着李明诛离开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眼手中渗着血的伤口，最终没说什么，若无其事的循着李明诛的脚印也进入灵阁。

等李明诛赶回家，还未进颂悲阁就看到院落中灯火通明，矗灯内摇曳着烛光，映着满地碎琼乱玉。

李明诛不再多言，等进了寝室，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关上，程策就迫不及待的从里面扑到李明诛怀中。

李明诛有些意外的挑眉，却老老实实的接住程策。

“这都多晚了，你才来呀。”程策抱紧李明诛，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幸好还是暖玉铺地，也不算冷。

话里话外都是埋怨李明诛来的晚了，不开心了。

李明诛觉得有些新奇，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

带着撒娇意味的话不仅没让李明诛反感，反而还让李明诛褪去些今日烦闷，她眉峰舒展开来，单手抱着程策的腰身往里走两步，随手关上门，隔绝门外夜风。

“今日事情有些多，确实有些晚了，怎么没睡？”李明诛连自己都没觉察到，跟程策说话时下意识的放轻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