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晕着的那个给爷看好了,别让人跑掉。”
曹源心急如焚,都顾不上喊人把柳绵绵从书房里搬出来,就快步走向府门。
果不其然,月色下一高挑少女站在那,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你就是柳楚楚?”曹源惊艳地笑了笑,传闻里这名妓被京城的大人物给收做外室,这才常年待在庙里。
若是以前,曹源是不敢犯那不知是谁的忌讳,但眼下,他可就不怕了。
“奴家见过公子,”少女屈膝行礼,眉心微蹙,“今日奴家从庙里进城,却不见姐姐,这才贸然打扰了公子。”
“小事,”曹源意味不明地笑笑,引着她往里走,“柳姑娘今日到寒舍做客,楚楚姑娘既然来了,不若到里头去见她。”
望着眼前的朱红大门,那少女显然有些犹豫,但对姐姐的担忧还是冲破了一切,不多会,她便抬脚往里进。
穿过抄手游廊,一直到最里头的院子去,柳楚楚越走越慢,曹源没有半点不耐,眼底满是看猎物入网的打趣,直到进了院子,他刚想动手,就有小厮过来。
“公子,老爷喊您过去——”
曹源的动作猛然顿住,他面色黑沉,不满地啧了一声。
柳楚楚不愧是名妓出身,颇为善解人意,“今日本事麻烦公子了,公子若是有事可自去,楚楚等着便好。”
“也行。”曹源沉吟片刻,随手指了间空厢房,“你就到那去等着吧,等我忙完了就带你去见你姐姐。”
“是。”柳楚楚弯腰行礼。
曹源一走,江知渺马上就变了神色,三两下撩翻了院里的小厮,大摇大摆地往书房走去。
多亏曹源还知道要些面子,干些见不得人的脏活时还会把大部分侍卫支开,倒是方便了他。
木门咔吱一声响,江知渺进了屋,看见一个披着破烂衣衫的女人浑身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站在书架前。
“你来了。”柳绵绵转过身,被打得青紫的面容上露出抹笑来。
她浑身是血,眉梢到发际的地方更是被锐器划开了皮,血液潺潺地流下来。
“快跟我走,这里不安全。”江知渺骤然色变,扯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跑,柳绵绵却拦住了他,神情冷静地往书架上一扭,一个暗道就露了出来。
“这里通向城外,我们走这。”柳绵绵反扯过他,踉踉跄跄地往里跑。
她对这暗道似乎很熟悉,哪怕因为迷药浑身发软,眼前也被血糊得看不清东西,依旧能准确地给江知渺指路。
江知渺心底越发沉重。
一直跑到一处,柳绵绵浑然顿住,把一个东西塞进江知渺手里。
“这是几家盐商为太子提供大笔钱财的账本,”柳绵绵轻飘飘地说出这句放外面能吓死一片人的话。
盐商最是以豪富出名,太子地位高贵,他一食一行都在宫里,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江知渺一时间心底发沉,萧慎上位后,对前朝的记载大肆删改,导致后世对皇权交替间的这段时间的研究也模糊不清。
比如,太子是因何被二废的呢?
江知渺心底已经浮现了答案,他接过那账本仔细地藏好,推开密道口就要把柳绵绵送出去。
“哈!我就知道有问题!”
冷笑的声音在夜空中炸响,江知渺反手把人护在身后,这密道的出口通向银月湖旁的小树林,而树林底下站着个神色阴翳的世家公子。
“那是曹源的兄长,曹家继承人曹泫。”柳绵绵轻声开口,一双凌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知道了,”江知渺看看他们,心底松了口气,还好,人不多。
“老天也真是眷顾我,”曹泫手里持着剑,冷笑着看他们,“就是随意到郊外走一走,也能看到有人从我家的密道里爬出来。”
“这密道只有我家的人知道,你们到底是谁?”
江知渺理都没理他,瞄准了方向把柳绵绵一推,“跑!”
说罢,他反身一个跃步,剧烈动作下那绸缎做的裙子嚓一身撕裂,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知渺一脚踢翻了曹泫,夺走他手里的剑。
“是你大爷。”他用回男声,冷笑着讲。
“都愣着做什么!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