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闻钟还是愿意相信第一个猜测的。
“说说吧,既然你知道危险,这时候叫我来,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他好像才看到方闻钟脖子里包起来的伤,“怎么回事?谁弄的?”
方闻钟赶紧挥下去他的手,“不是这个,这个不重要,两三天就快好了,我找你来是,是,”方闻钟有些难以启齿,“你可以去帮我找一个人吗?去帮我保护他,他就在宫外,现在应该从益州赶来的路上!”
他抓着暗卫的手臂,那么急切,暗卫定定地不动,许久,说:“你让我,帮你去保护别人?”
“是,反正我在宫里又没危险。”
暗卫有点咬牙切齿,但以他的身份,不好拒绝方闻钟,其实拒绝了也没什么,但他受不了方闻钟看他的可怜的眼神。
“好,”最终他说。
“叫什么名字?”
“贺璋!”方闻钟一下高兴地贴近暗卫,越想越开心,贺哥哥的安全有保障了,他特别希望自己能帮到他。
方闻钟忍不住把脖子里的哨子拿下来,要还给暗卫,“我暂时用不了这个了,”而且被二皇子发现了,他再吹就怕引来麻烦。
暗卫从他脖子里拽下来,他刚感觉到有点痛,就见暗卫重新把一个小巧的红豆一样的珠子戴在他脖子上,“捏一捏,散发出香味,我会找来的。”
“好!”方闻钟惊喜,忽然抬头,才发现他和暗卫离得这么近,方闻钟想往后躲,却被暗卫摸了摸头,“保护好自己,”他拿着剑翻身出去了。
方闻钟一时呆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自己去榻上睡觉了。
又是几天过去!方闻钟直到收到暗卫的一封信,才知道贺璋真的出事了!幸好他被救下了,现在贺璋已经进了六皇子那里。
贺璋还以为是六皇子派来的人找到了他,他还心理暖烘烘的,实际上他压根不知晓,从头到尾,哪怕京中闹出那么大动静,都知道有人关于贡品一事告御状,又被杀了,贺璋明明也很危险,可六皇子无动于衷,从始至终都没有让这件事看上去与他有关。
太子再怎么也查不到他头上。
所以,六皇子没有去管贺璋。
他活着回来,是他命大!贺璋是瞒过了太子的人,可贡品牵扯甚广,不止太子不想让人知道,接手的人从上到下都不想暴露,所以一路追杀他的另有其人。
贺璋把一系列线索交给六皇子,“我们能查到的,只有贡品确实在益州出现过,转手的人有以下几些,都是富户豪强地头蛇,还有,里面有太子妃的哥哥,”贺璋指着一个名单,兴奋道:“这下可以查出来太子的把柄了吧。”
六皇子眼波流转,慢慢静下心来,有苗头就好办了,他一定让他的太子好哥哥彻底栽个大跟头!
近日来太子派出去的杀手,真是嚣张无比,六皇子看了眼贺璋,“你下去休息吧,”竟是没有多问贺璋的伤,还遇到了什么事。
“萧琛,”贺璋忍不住浅浅地叫了一声,伸出去的手,连半片衣袖都没抓住,六皇子已经去做正事了。
他垂下头,终于忍不住,身体又昏了过去。
六皇子是急于掰倒太子,但他还没昏了头,此事有两个疑点还要等待时间探查,一是,关于太子和贡品有关的消息,虽说是属下查到发现的,但六皇子总觉得时机有点巧合。
恰好在他刚被太子重创后,不得不反击的时候。
太子的把柄就这么明晃晃递到他手边,真的是他运气好,事情该暴露了,还是另有别人在背后推动?
六皇子光是想想后者,都暗自心悸,他不允许有人当幕后黑手,操纵着他们在前面斗!
这件事不可能跟父皇有关,如果真有第三者知晓,那就只能是他的兄弟们了,六皇子把写着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四人名字的纸条,在烛台上一一烧干净,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向二皇子萧疏,无他,他太突兀了。
他决定最后试探一番,他真的有那么安分吗……
另外,他总要把整件事查得够清楚,手中的东西能彻底压下去太子,他才会出面,硬碰硬和太子对上,告上父皇的朝堂!
月圆之夜,宫中举行宴会,所有皇子都参加了,还有众多女眷和大臣及家人。
就在宴会上,皇帝突然提出要纳一位妃子,妃子长得倾国倾城,清冷怜惜,却蜷缩在皇帝怀里,像一个媚人的狐狸。
女子是六皇子无意发现的,皇帝短时间内立马喜爱她,只是因为,她长得极似二皇子早逝的母妃,那位顾家的唯一的嫡出小姐。
“沁夫人还在冷宫,父皇不妨让她代替原来沁夫人的名分,帮母后打理后宫?”六皇子如此提议到,沁夫人,正是以前的端妃。
他不说讨皇帝心头好,伺候年过半百的皇帝,只说帮皇后打理后宫,皇帝就这么喜爱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然后在今天忽然提出来,“就封她为娴妃吧,”皇帝说:“疏儿,你觉得和你母妃相像吗?朕见到她,忽然很想念你的母妃。”
他一副深情样子,然后说娴妃的娴是娴淑的娴,而曾经的萧疏的母妃,是贤妃。
众目睽睽下,了解往事的大臣只觉得一言难尽,但皇帝此行,他们说了不算,就忍不住看顾丞相,以及其他的顾家人。
顾丞相神在在,一点没有话中人的自觉,对上面的那位女子,不屑一顾。
顾家小辈有些沉不住气,脸上带了些怒意和气愤,却也只敢低头不敢直视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