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寂察觉到他的变化,动作顿了顿,恋恋不舍地舔过唇角,才将戚清放下来。
戚清刚站稳就踉跄了一下,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自己一个堂堂元婴修士居然被亲到腿软,这像话吗?
岳寂含笑擦过他的耳垂,揽住腰身,把戚清放倒在了床榻上。
不知是谁先点亮了烛火,暖黄的烛光摇曳间,青年身上还有方才经历恶战的痕迹和灰尘。
岳寂指尖一划,勾开了腰带。像剥春笋一般,他一层层除去了戚清身上的衣袍,腰带、外衫、中衣……剥到最后,只留下一层单薄的里衣。
脱到这里,岳寂又去吻他,把人压在榻上,边亲边解开最后的系带。
正是最血气方刚的年纪,不需如何撩拨,岳寂便已耐不住和系带较劲,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蹭着身下的人。
戚清被吻得情动,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却冷不防牵动伤口,猛地咬了一下岳寂的舌头。
“嘶。”
他蹙起眉毛,岳寂立刻感觉到异样,小心地把他扶起。
果然,雪白里衣上已洇开一抹刺目的红色。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二人四目相对,半晌,戚清对他挑了挑眉毛。
看吧,他也不想的。
岳寂唇角耷拉下去,显然为突如其来的刹车有些郁闷,马上道:“我来。”
说着,他取出药膏,让戚清翻过了身。
自打进入秘境,戚清就数今天遭的罪最多。
在接连的恶战、围攻和幻境消耗下,青年原本如玉般光洁的背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剑伤和燎伤。最可怖的那一道已经愈合,新添的伤口虽不算严重,却因他皮肤白,一道道红痕青紫交错蔓延,显得格外令人心惊,有种莫名的凌虐感。
岳寂越擦手越轻,生怕碰痛了师父,戚清懒懒地趴着,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体力早就有些透支,脑子被烈酒和岳寂的吻弄得晕晕乎乎,这会儿难得的安全感在侧,难免彻底放松下来。
不知不觉间,青年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待岳寂涂完最后一处伤,才发现怀中人早已沉沉睡去。
戚清睡颜十分安静,眉目舒展,火莲的余温让他脸颊微微发干,唇色也比平日里苍白几分,却沾着水光,整个人看起来脆弱而靡丽。
怕把人闹醒,岳寂一动也不敢动,索性就这么看着。
帐外的谈笑声渐渐低了下去,紧跟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轻快的口哨,不偏不倚停在了帐前。
“师弟,还没歇息吧?”师兄提着酒壶,心情极好地招呼:“出来喝——”
帘帐被猛地撩开,出现在面前的竟是他那从不沾酒的师侄。
岳寂比了个噤声手势,低声道:“师伯,师父睡了,别吵醒他。”
“噢,睡得挺香。”师兄也不在意,一把揽过岳寂肩膀,将酒囊往他怀里塞:“来来来,替你师父喝!”
篝火旁只剩贺冲一人,小姑娘早已回帐休息。
酒意上头,这粗犷汉子大胆了不少,醉醺醺地看着他,笑道:“这酒烈得很,你行不行啊?不会一口就趴了吧?”
师兄大笑起来,非但不帮腔,反而跟着起哄:“他师父都被喝倒了,肯定喝不过咱俩!”
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狂言里,岳寂一声不吭,默默接过了酒囊。
……
四更,天将白。
黑衣青年放下空酒囊,篝火早已熄灭。
眼前二人东倒西歪地醉成一团,一人枕着另一人呼呼大睡,嘴里不时冒出一句“喝”之类的梦话,浑然忘了先前是谁要把谁灌倒。
岳寂起身,回到幕帐边,稍稍撩开了一个角。
帐内的人睡得安稳,几乎完全蜷在了他的外袍里,只露出小半张脸。
岳寂唇角不自觉扬起,在晨风吹过来之前,重新将幕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