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躯像蛇一般蜿蜒,冰凉的触感顺着衣襟缝隙钻入怀中,缠绕周身,贴着青年柔软的皮肤一寸寸收紧,略带刺痛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某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复苏在脑海。
戚清马上就被吓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喘息着,背后涌起一阵恶寒。
他的动静吵醒了身边人,温热的身躯贴上来,岳寂搂紧了他的腰,声音里带着几分睡意:“师父?怎么了?”
对方独有的体温透过薄薄衣料烙在他的皮肤上,暖炉般驱散了梦里的冰凉触感。
戚清定了定神,道:“……做了个噩梦。”
岳寂半梦半醒地含糊应了一声,酥酥麻麻的暖意霎时流转了戚清周身。这人不知什么时候把灵识放了出来,趴在戚清身上蠢蠢欲动。
“和我说说?”他问。
他的灵识跟梦里的黑影放在一起,一时竟不知道哪个更吓人。
戚清缓缓呼出一口气,勉强道:“无事,只是有点太逼真,叫我吓了一跳。”
大约是近来听多了关于城中鬼影的传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岳寂的灵识把他裹得更紧了些,像是要筑立一个让他安心的屏障。
戚清却怎么也没了睡意,想着天亮就要去玉清门的事,又想着原著剧情里岳寂差点被下药的情节,以及三大宗门暗藏的恶意……
他思来想去,侧头看看枕边人阖眸安睡的面容,终究悄悄兑换了一张剧情卡。
……
玉清门,中心十二宫。
黑袍的身影跪伏于地,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幽幽回响:“大人,风水杀局已成,只待您的贵客入瓮。”
上首之人负手而立,背影如刀般冷硬。
他冷声道:“三处地点都布置好了?”
黑袍人语气笃定:“绝无问题。”
“此话当真?”上首之人微微侧首,眼中泄出一丝寒光:“那几人里可是存在着一个渡劫期,若是出了差池……”
“若有差池,唯我是问便可。”
黑袍人发出阴森的笑声:“我家族世代传承近千年的秘法,难道还搞不定几个非阵修出身的修士?更何况,此阵乃是以我寿元为代价,篡改天机,偷天换日……就算是渡劫期又如何?”
他眯起眼睛,唇畔露出一丝诡谲的快意:“他若敢插手,便是违逆天意,强沾因果,自断飞升之路!”
上首之人这才舒坦几分,略微颔首,朝他走了下来。
“做得不错。”他路过黑袍人身侧时,随手扔下了一块令牌:“去找执事堂领赏罢,伤了多少寿元,自当帮你补回。”
黑袍人眉间闪过一丝喜色,连忙捡起令牌道:“多谢掌门!”
……
天色大亮,戚清收拾好行李,和岳寂一起出了门。
玉清门的马车早已在客栈门口候着,几日不见的乾元剑尊于人前长身而立,见戚清出现,微微点头致意。
或许是那日被下了面子,使者憋着气,没有亲自来迎他们,只有一名穿着玉清门校服的驾车弟子核对过他们的身份后,请他们上了马车。
所有的参赛者都将在今日上山,数辆马车于黎明等候在各个客栈的门口,无一疏漏,城中顿时空了一半。
路上乾元剑尊闭目养神,宋文宋武兄弟俩时刻盯着二人,生怕又错过什么学习的要点。
戚清被他们盯得浑身不自在,偏偏岳寂是个不知收敛的,明知对面在看,还要借着袖子的遮掩,用指尖偷偷去勾戚清的手。
戚清不动声色地躲开,那只手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似有若无蹭过他的掌心,带起一阵细微的颤动。
眼见宋文的目光挪了过来,戚清轻咳一声,屈起指节敲在岳寂手背上,暗中示意他注意分寸。
谁知岳寂反而变本加厉,他退一寸,岳寂便进一尺,动作越发放肆,只差摸到他的腿上。
隐秘的纠缠掩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动。
宋武也注意到二人之间的奇怪之处,好奇地看来,戚清只得僵住了身子任岳寂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