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给苏夫人送信,她
兴许会有法子。只是这信一来一回,最快也得十来日,只怕、只怕白露撑不到那日。”
她一面拿帕子拭泪,一面安慰沈鸢:“你也别太着急了,白露那样聪明,她能跑第一次,也能跑第二次。”
这话说完,刘夫人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白露擅自逃跑,姓夏的只会多派人手看住人,或许还会变本加厉,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白露身上。
刘夫人不敢细想白露会遭受哪些惨无人道的折磨,她和沈鸢都忘不了那日白露被抬回家时,身上伤痕累累,没一处是好的。
养安堂不复往日的热闹,落针可闻。
沈鸢拖着沉重的身躯回房,那支金步摇还留在窗前。
她忽的快走两步,抓起金步摇狠命往地上砸去。
可手臂扬在半空,沈鸢却怎么也不敢下手。
她想起了生死不明的白露,想起了那日死在政权漩涡中的明宜。
热泪夺眶而出,沈鸢再也忍不住,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怒吼。
“你出来,出来啊。”
她嗓音哽咽,“我知道你在。”
那些噩梦并非是沈鸢捕风捉影,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沈鸢痛不欲生,步摇在掌心勒出深红的印子。
她永远也学不会谢清鹤的冷漠无情,沈鸢永远在心软,永远在输。
眼泪簌簌滚落在手背,沈鸢跌跪在地,一只手扶着桌腿。
走投无路。
能用的法子,沈鸢都用过了,可惜通通无果。
厢房没有掌灯,沈鸢跌跪在冰冷的地上,语无伦次。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鸢低声哀求,泪流满面。
自言自语。
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窗外的有心人听。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银辉照亮了沈鸢脸上的泪水。
她一次次认错,一遍遍求饶。
沈鸢仰靠在墙角,想起今日那门房的话:“他们夏家是什么人,你们也敢招惹,真是不要命了,真当家里是做大官的,我们老爷都不想惹一身腥。”
沈鸢无力闭上双眼,双手攥拳。
她唇角扯出一点讥诮。
她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走投无路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官高一阶真的会压死人。
……
天色将明。
一抹黑影无声出现在谢清鹤庭院,崔武低声。
“主子,沈贵人还没就寝。”
沈鸢在屋里等了整整一宿,直至天明也不曾歇息。
谢清鹤冷淡抬眸,锦袍落在烛光中,没有半点褶皱。
他指骨半曲,顺手将写好的书信递给崔武。
“送去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