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保镖从车前走了过来,将东西接了过去:“唐小姐,这边请。”
“我自己打车。”唐思伽平静道。
保镖看向时川,后者的脸色苍白,仍笑着:“车是昨天新提的,姐姐放心坐。”
“我坐另一辆。”
唐思伽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跟在保镖身后朝前走去。
崭新的库里南在路上行驶,黑色迈巴赫在后方安静地跟着。
唐思伽平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当四周的景色渐渐变得熟悉时,她心中突然觉得格外讽刺。
时川带她来的,是当初那个老破小的六楼出租屋。
声控灯一层一层地亮起,隐约传来小孩的哭闹声与远处的狗吠声。
唐思伽没有多看周围一眼,只像是完成一道任务,目不斜视地走上六楼。
“你搬走后,这里一直无人居住,我联系了房东,将这里买了下来。”与她的冷淡相反,时川的语气像极了过去伪装的那半年。
唐思伽没有应声。
时川打开房门,立刻有晕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满室的黑暗。
唐思伽抬头,退租时新换上的灯泡,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换回了之前的花瓣灯。
逼仄的出租屋内,她搬走时还是空荡荡的,现在却变的和以前一模一样。
原木风的茶几,多巴胺拼色的地毯,地毯上散乱着几本熟悉的书籍,还有用幻影纱围出的一张床的空间。
好像还有人在这里居住着。
“还记得吗,姐姐,”走进屋里,时川明显话多了些,他看着窗户,“每次我们从外面回家,总能在窗边早早地看见彼此。”
唐思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她只记得,他离开的那天,她站在那里,看着他——这个骗了自己许久的人坐上那辆豪车,渐行渐远。
“还有这
里,“时川走向地毯,“你说你最喜欢光着脚坐在上面,这让你有家的感觉。”
唐思伽沉默着。
如今她早就没有了坐在地毯上的习惯。
“隔断的窗帘上,原本还应该有你缝上的花边,可我没有姐姐那么心灵手巧。”时川竟然露出一抹近乎腼腆的笑。
唐思伽看向他,眼底没有分毫动容。
时川迎上她无动于衷的视线,凝滞了几秒钟,很快如常:“还有厨房,我们经常一起做晚饭,看电影,之后会拥抱,接吻,做。爱,你喜欢玩我的手,你说这是你见过最好看、手指最长的手,它也喜欢极了你……”
他诉说着那些曾经,妄图唤醒她过往的记忆,让她记起他们也曾经有过美好的过去,说服她接受与他回到之前的时光,重新开始。
可下一秒,他看见唐思伽脸色煞白地朝洗手间小跑而去。
洗手间的门“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隐隐透着几声干呕的痛苦声音。
这是她给他的回应。
笑意僵在唇角,时川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洗手间的门被人打开。
唐思伽的神情依旧苍白,被凉水冲洗过的缘故,她的唇瓣嫣红。
“你怎么知道朗舟家的事情?”她站在与他两米远的距离,开口问别的男人的事。
时川盯着她冷静的表情,妄图寻找到一丝一毫的裂缝。
可是没有。
她只关心那个姓陆的男人。
敲门声响起,保镖将唐思伽之前买的食材送了上来。
时川伸手接过,关上入户门:“先做晚饭。”
“我只想知道朗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