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天佑急吼吼地打断。
“不是啊伯母,邮局的老李刚偷偷跑来告诉我,说就在刚才,部队保卫处的人,开着拿着盖大红章的公文,直接杀到《海城日报》去了!阵仗大得吓人!”
郑天佑急的说话都咳嗽了,让安露给他倒水。
“我听说人家勒令报社立刻停发今天的报纸,所有没卖出去的、没送出去的,统统回收销毁!还要他们明天就登报公开道歉,澄清事实!”
“什么?!”
钱雪手里的苹果和刀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脸色瞬间变得比安志杰盖的床单还白。
“保卫处?他们凭什么管我们登报的事?谁规定不能写寻人启事的?”
听钱雪这么说,郑天佑喝了一大口水,这才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人家说报纸上的安敏是西北营区的家属,她这个贱人竟然结婚了,男人还是一位来头不小的!”
说到这里,郑天佑都气的咬牙切齿。
安敏不仅跑了,她还嫁人了。
那她带走的钱呢?她从安家带走的钱不都便宜别人了吗?
他苦心经营,时时刻刻陪着笑脸,安敏她究竟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梁毅?能惊动这么多人,来头果然不小。”
钱雪的手紧紧握着病床上的扶手。
“老李说,保卫处的人态度强硬得吓死人,说要追究登报人的法律责任,按最严厉的标准处理!”
“安敏嫁人了?她,她怎么能嫁人?”
安露也懵了,腿肚子有点转筋。
她嫁人了,那她还怎么拿到那笔遗产?
“保卫处的人说了,这不仅是毁坏个人名誉,更是公然挑战什么婚姻保护法,是对……对他们尊严的践踏!伯母,这罪名扣下来,咱们……咱们搞不好要坐牢的。”
“坐……坐牢?”
安露吓得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空病床上,手里的水杯没拿稳,全泼在了自己腿上。
滚烫的水让她叫了一声,却连疼都顾不上了,只剩下满心的恐惧。
钱雪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她一把扶住病床的栏杆才没栽倒。
刚才那点拿捏安敏的得意,瞬间被恐惧浇得透心凉。
她千算万算,算准了安敏要脸、怕事,算准了她孤身一人好欺负,却唯独没算到安敏会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