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化雪子铃是他主动拿出来让叶叩芳毁掉的。
此时杀死闻玉至,无疑是把上一次闻玉至的死,摁死在他身上。
这跟昭告天下,他是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本以为这趟下山能够一举多得,结果他才是那只瓮中捉鳖的鳖!
想到这里,谢春酌心中一团火气,恨不得将所有人碎尸万段的好。都死了干净,尤其是南災,老不死的,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还不陨落!
“没关系,他不会发现的,我可以假装闻玉至,跟你一起回到千玄宗。”
什么?!
谢春酌立刻从床上坐起,旋身看他。
叶叩芳笑道:“你不是知道吗?我的脸可以变。”
“……随便变吗?”谢春酌迟疑。
他原本只以为叶叩芳是因为死亡原因才换了一张脸,甚至他怀疑不仅仅只换了脸,但对方现在竟然说,随便可以换?
“不行。会被发现的。”谢春酌下一秒又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
对于普通修士来说,叶叩芳的法子或许有效,可闻玉至并不是普通修士,一是对方的习性与修为做不得假,加之身边又围绕了许多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二是南災。
南災难道会认不出来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吗?可能叶叩芳刚进千玄宗,对方就已经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了。
除非肉身夺舍。
谢春酌再度看向叶叩芳,“你想夺舍闻玉至?”
“不。”
叶叩芳温和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嫌恶,“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又哪里一样?
谢春酌忽然难以呼吸。
好像有什么东西早就超乎他的意料与掌控,即将成为灭顶之灾。
危险的直觉使得谢春酌头皮发麻。
尤其是当叶叩芳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有时候觉得……叶叩芳和闻玉至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在瞒着他。
“哪里不一样?”谢春酌自己都察觉不出来话里难掩的恼火。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叶叩芳,火焰在他眼中燃烧,仿佛他的灵魂在因此愤怒。
叶叩芳着迷地回望他,握住他的手贴放在自己的脸颊,侧头亲吻他的掌心,即使被甩开也无所谓,而是以温顺、顺从的态度起身来到床榻之下的脚凳坐下,俯身低头,靠在他的膝盖上。
“……卿卿,你不会想知道的,你也不应该知道。”叶叩芳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有解决的办法就可以了。”
“你解决办法的办法就是杀人吗?”谢春酌冷声说完,自己率先反应过来,因为他解决办法的第一反应也是杀人。
毕竟有什么事情比死人还要方便省事呢?
叶叩芳闷闷地笑,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抖,谢春酌恼羞成怒,大力打了他一拳,结果无济于事,直到真要生气了,叶叩芳才乖巧认错,抬起头来,抱住他的腰,嘀咕道:“你只要知道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想和我在一起的人多了去了。”
“那我就把他们都杀了。”叶叩芳微笑。
谢春酌听出来他并不是开玩笑,随即又听到他说:“顺便把你那师弟师妹一起解决了,这样我们回去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而且他们以前欺负过你吧?欺负过你的人都该死。”
叶叩芳平平淡淡地说完,谢春酌怔愣片刻,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他低头,与叶叩芳对视,对方弯着眼眸,整张脸笑意盈盈,温柔俊俏,任由谁都不会想到这个人一张嘴就是死啊杀的。
叶叩芳在很久之前,也确实是个里里外外都是个君子模样的人。
很突兀的,谢春酌又想问他:你恨我吗?
设身处地,如果他是叶叩芳……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最后谢春酌没问,推开他的脑袋,重新躺在床上,他脖颈上的伤已然愈合,但是疼痛仍然残留,他精神不济,忍着疼痛,放缓呼吸,让自己思绪放空,过了会儿,不知不觉间,他竟然睡着了。
他睡着比醒来时看着要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