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酌带着万春四人离开皇宫,当天便坐着灵船赶往千玄宗,日夜不停,加之用灵石堆积燃烧,后日夜晚时分,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或许是因为南災已经将一切事宜都处理完毕,加之少齐少秉在返程途中给执事长老传过讯,以至于一行人回去后简单交谈几句,便各自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谢春酌回去后,先是迅速将闻玉至留下的东西处理掉,又将被褥与床,以及软榻全烧了,换了新的,才洗漱躺下。
在灵船上,众人一改往日的活泼,缄默不语,气氛沉重,谢春酌也得装出寡夫样来,以至于一直没怎么休息好。
这回回来了,他可以好好休息了。
在陷入睡梦前一刻,谢春酌迷迷糊糊地想,这回他可不要再娶妻了。
……
夜深。
月光寂寥,门无风自动,细微的咯吱声晃晃悠悠地响起,敞开的门泄进一地莹白月色。
一道影子出现在门前,停滞片刻后,身形高大的人缓步踏进。
嗒嗒、嗒嗒。
烛火摇曳,那影子来到床前坐下,静静地注视着熟睡的人。
“卿、卿。”
第45章
翌日一早,当日光冲破窗棂照进屋内时,谢春酌迟缓地抬了抬眼皮,意识慢慢清醒。
他醒来后翻了个身,困倦地垂下眼睛,长睫微颤,碎光落在尖端,像是眨眨眼就会抖落。
直到他看见了床边很浅的褶皱印记——有人来过。
谢春酌立刻清醒,眼睛唰一下睁开,盯着那块地方不放。
因着屋内床榻较大的缘故,加上习惯,谢春酌睡觉都是往里面挤,鲜少又往外睡的时候,以至于床外这一片都是整洁的,而现在,上面由着明显坐落的痕迹,像是有人长久地在那坐下,静静地观察过他。
是谁?难不成是闻玉至和叶叩芳吗?
这一想法令谢春酌毛骨悚然。
他立即起身往房屋内外打量转悠,但无论来回走动多少次,都没有找到半点他人遗留下的痕迹。
再回到床榻,上面的褶皱与痕迹又好像并不像是有人坐下过,或许是他自己晚上睡着时不小心蹭到而导致的?
谢春酌想不明白。
他坐在床榻前,身上还穿着亵衣,身形瘦削,乌发披散,白生生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如纸一般,仿佛一戳就破,叫人看了不忍上前呼唤。
储良几人来到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房屋大开,内里坐着个金尊玉贵的人儿,日光刺目,打眼望去,一切如在梦中。
他们呆愣几秒,谢春酌抬眸看去,两边门便齐齐关上,“砰”的一声,将他们挡在门外,也把他们飞走的魂重新拉回来。
待谢春酌穿好衣衫打开门出去,又恢复了原本大师兄的温柔可靠。
“怎么了?”谢春酌问他们时,视线扫过,不由挑了挑眉,万春竟然没在。
“……我们,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储良结结巴巴说着话,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抬高给他看,是几只毛绒绒的兔子。
红眼睛长白毛,很好,是谢春酌最讨厌的颜色,让他不由自主想到云异眼中流淌的血泪以及南災的一头银白长发。
“这是执事长老门下弟子在别的秘境里面抓到的灵兽,有巩固修为,平心静气的效果,无论是养着还是吃都可以,我们想着您一个人住在这太无聊了,或许可以叫它们陪陪您。”
少齐嘴巴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少秉在他说话的间隙补充:“要是师兄你搬去跟仙尊一起住,也可以把他们带过去,随便给点草就能活来,它们性子很温顺的。”
少齐少秉手里提着的是灵兽的一应用具,他们好似笃定谢春酌会喜欢这种可爱的小玩意儿。
谢春酌对此敬谢不敏,找了个借口,“我怕我照顾不好他们,近日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如师弟们帮我照顾一段时间,等我好些了,再把它们接过来。”
“它们很好养的……”储良想争取一下,结果对上谢春酌的视线嘴巴又闭上了,改口道,“那就我替师兄你养吧。”
竟是全部自己包揽了,没分给少齐少秉二人。
少齐少秉见状对视一眼,心下略有不喜,他们也想和谢师兄多多亲近,不过储良毕竟是师兄,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后就领着东西跟储良走了。
走了半道,少齐想起自己还有个东西忘记给谢春酌,又跑回去把储物袋递给他,道:“谢师兄,这是执事长老托我给你的,是这次下山堂里奖下来的东西,我们的都已经分好了,剩下的是你和……大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