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从不怎么听生物课,变成了完全不听生物课,在课上睡觉也更加心安理得。
但此刻,那些最像徒劳无功的知识,却恰恰解释了,我靠近斯然,是遵从生物学的选择。
不仅出于爱,也出于生物本能。
尽管她让我感到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我还是忍不住靠近她。
因为尽管我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我还是感受到了一些,被爱的可能。
那一点可能,像一撮小小的火苗,捂在我的心里,变成持续发光的热源。
斯然。斯然。斯然。
面基结束,回去的路上,我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
我从小就喜欢跟长得漂亮的女生一起玩,以至于后来谈了恋爱,谈的也都是些顶漂亮的女生。
但她们都不会帮我背包包呐,她们都是让我帮忙背包包的。
于是我看斯然,就越看越顺眼。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已经对斯然有了滤镜,但回想起她那张脸,那种愉悦得像是飞起来的心情是实打实的。
斯然长着一张线条流畅的鹅蛋脸,温润平和,眉弓平缓,双眼皮很明显,卧蚕饱满,笑起来时一对苹果肌很有感染力,不笑时好似一只温顺的小羊。
是一张乍看没什么记忆点,但越看越美的脸。很典型的中式美人面相,我很喜欢。
我想着斯然牵我的手,又和我交换背包,我就觉得她更顺眼,我也就更喜欢。
面对斯然的无措,看向斯然的喜欢,这两种情绪在我心里扳了几天手腕,最终还是后者压倒了前者。
于是这次面基结束之后,我更加殷勤。每天早安晚安一起玩吗,在吗喝奶茶吗我给你点。
如我所愿,我们之间开始有一种粘稠的氛围在蔓延,我熟稔地嗅到了这个氛围的名字——暧昧。
我想着,我是喜欢斯然的。
斯然大概,也是喜欢我的。
没过多久,我就向斯然提了绑定侠侣这件事。
绑定侠侣,那就等同于确定恋爱关系了。
斯然答应得很快——她似乎完全没想过,太容易到手的也总是不被珍惜的。
在这点上,她和我经历的那些女孩子们差别很大——那些小小年纪,就已经在感情这件事上,极尽套路和手段的女孩子。
宝宝长宝宝短,我爱你我想你你不一样——什么套路都信手拈来,就是不见真心。
但斯然不是,斯然一开始就好真心。
正式确定关系那天,斯然甚至还给我写了封纸质情书拍了照给我,说下次见面的时候交给我,她严谨地认为这样会正式一点。
她好认真,认真得有种可笑的可爱。
如果不是我已经忘了第一个恋爱对象的名字,也许我会疑惑是不是第一次谈恋爱的人都这么认真。
那时我已经不是那个爱玩的我,我已经知道认真这种品质在恋爱里是如钻石般宝贵的东西——这个道理非得自己经历过真心被踩碎了碾在地上这种事才会懂得。
我想我要守护斯然的这份认真。
她这样信任我,这样简单甚至轻率地把真心交给了我,我要是给辜负了,那我就是猪狗不如的混蛋。
但我可诌不出那些细软的文字——那情书,换我写的话得尴尬死!毕竟我是个高考语文只能考94的学渣啊喂!
我想着斯然对我这么认真,我总得回点什么表示表示吧,不然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正纠结着送她个什么礼物好呢,斯然已经把我拉着去见她的朋友了。
这就有点超出我的人生体验了,毕竟我虽然谈了这么多段恋爱,但还没正儿八经地见过恋爱对象的朋友呢。
当然,那种临时抓来凑场子的半熟不熟的朋友不算!
必须得是打熟的朋友,彼此知根知底,知道你的感情状态,也就知道你现在谈的,到底是你的正牌女友,还是什么小四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