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茶几上摆放了几盏香薰蜡烛——白茶味的,记忆里陈斯然夸过这个味道。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花店的确认短信,她预定的鲜花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送货上门。
曾经在一次闲聊中,陈斯然随口提到过喜欢这两种花。她当时表现得漫不经心,其实转头就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
那份备忘录她没有删,后来虽然换过手机,但备忘录数据也一并迁移了过去。
直到现在,打开她的手机,依然能找到那份备忘录,还配了一些emoji表情,语气幼稚得令人发笑。
啊……想想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真心确实是用一点少一点的东西,后来她再没为谁动用过备忘录。
还有音乐……
姜伶早已准备好一个专门的播放列表,包含她们一起听过、和陈斯然喜欢的歌,还有一些她自己觉得应景的歌。
她调试好音响系统,确保音量适中,能恰到好处地起到一个烘托氛围的作用。
好了,客厅这边差不多了。
姜伶转头进了房间收拾。
收拾完过后,她洗了个澡。
这个澡洗得比平常久得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的指尖已经发皱发白。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至于饭?吃或不吃,都不太要紧了。
肚子可以留给更值得品味的东西。
其实对于陈斯然会不会来,姜伶把握也没有很大。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用心叵测,下午在咖啡厅里,她刻意克制了自己的反应。
——听到《少女的祈祷》时,听到陈斯然在她面前表达对那个女人的爱意时,听到陈斯然用商量的语气同她探讨和她上。床的可行性时……
不能表现得太在意,那样会提高猎物的警惕性。
陈斯然说得没错,她们确实都变了。在漫长的岁月里,那个胆小鬼已经被她杀死了。
尸体腐烂过后,以烂掉的形式,重新获得了新生。
六点半。
姜伶第无数次确认手机——没有消息。
陈斯然的聊天窗口安静得像一潭死水,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她发去的定位上——为了防止她找不到了。
后面跟着一个克制的猫猫头表情。
七点十一分。
窗外有车灯扫过天花板,姜伶快步走向窗边,垂首却只看见一个邻居抱着狗从车上下来。
桌面上,香薰蜡烛已经烧出一圈浅浅的凹痕,一些蜡泪凝在杯壁上,像形状不规则的痂。
七点五十分。
手机终于震动。
姜伶提着一口气看向手机屏幕。
短信来自运营商,提醒她这个月的流量快用完了。
九点整。
门铃始终没响。
香薰蜡烛已经烧到了中段,姜伶想起这款香薰蜡烛的燃烧时长是6个小时,她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先把烛火灭掉,最终还是没有行动。
十点十分。
姜伶蜷缩在地毯上,脸颊贴着羊毛粗粝的纹路,她感叹即便是这样贵价的东西,硌在脸上依然会让脸皮发痛。
她突然笑了。是那种自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