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充毫不客气地甩了郭七娘一巴掌,丝毫不肯放过地追着薄越香而去。他满目狰狞,他口齿翻飞:“给老子将他们按住!废物吗你们?!”
薄越香不管不顾一路逃窜,她脚下无数次腾空,恨不得长出翅羽。
直到男人身上的味道席卷而来,黑压压的。
一只手赫然抓住了她,薄越香惊叫出声,却被一把拉入了一旁的树林之中。
男人的手捂着她的嘴巴,呼吸洒在她的脸上,带着阵阵酸臭。
薄越香的眼睛攒满了泪水,她挣扎翻看,想要呼救。
可是尽管如何挣扎,都如同蚍蜉撼树,无法逃脱。
她害怕,她惊叫,一点波澜都无法激荡而起。
撕拉一声——
钝刀插入的痛觉吞没。
她看见了男人丑陋狰狞的脸!
他在发笑,他在发笑,他在发笑!——
那恶心的,令人反胃和惊恐的,恶鬼的笑!
恶鬼抓住了她,她无力挣扎。
她被恶鬼的腐臭侵蚀、摧残、撕裂、嚼碎……
无数泪水从她愤恨的眼眶淌下,她也想变成恶鬼!
她不想做女子,她不想做女子,她再也不想要做女子!
“我不想做女子了,我好恨,我恨,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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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越香痛苦着,大喊着,撕裂着:“我恨我的天生柔弱,我恨那些女则训律,我恨我不够强壮,我恨我只会吟诗作赋,我恨我没有舞刀弄枪的能力,我甚至恨赐予我女子身躯的父母!”
“我恨我只是薄越香。”
“我恨我自己的妥协……我恨女子必须保全的名声,我恨嫁给孟充的自己,我恨每一天的毒打的奸污!”薄越香眼眶通红,却依旧没有恶鬼的丑陋,也像是天生。
“哦,可能对于你们来说,作为妻子的女子,本就应该每日侍奉夫君。但对于我来说,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重复被奸污!”
“我……我就像是一块烂猪肉。”
堂下诧然阵阵,堂上静默非常。
方唯安怒不可遏,眼底的红是愤恨的红。
“孟充,你可还有狡辩?!”
孟充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根本没有设想过眼前这个女子,竟然会这般铿锵有力将这些事情全盘托出,几乎是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
但受到质问,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大叫:“你有什么证据?你的父母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证据,薄越香?你真是个笑话,你以为你将这些说出来有用吗?只不过是让所有人恶心你罢了!”
薄越香擦了擦脸上的泪,那弯下的背脊挺直,冷声道:“街坊邻居可以证明,他们都听见了我的呼救声,却都紧闭门窗,不肯出来帮我。”
孟充道:“你以为他们现在就敢出来给你佐证了?”
雀不飞看着孟充那得意的嘴脸,不由想要再冲上去揍他一顿。
这傻缺牙掉了一半,说话都漏风,竟然还不老实。
可是下一秒,他又忍不住去思索孟充的话。
是啊,他们当时选择紧闭门窗,现在又怎么可能愿意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