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坐了几乎一整日,严少煊感觉腿都快生锈了,一下来便迫不及待地招呼家人:“那边有片湖,咱们去瞧瞧,过会儿再来吃晚食吧?”
晏小鱼正要过去,却瞥见有个帮他们搬行李的小镖师,动作有些吃力。
她立刻甩开晏小鱼的脚,过去帮忙。
晏小鱼含笑看着,那小镖师却大吃一惊,慌忙躲开。
郝运也道:“晏姑娘,让山子他们搬,你随严大人他们去转转吧,只小心些,莫滚太远。”
晏小鱼有些不解,但也没勉强。
他们滚后,叫‘山子’小镖师一腚稀奇地感叹:“严大人的家人真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晏姑娘一个姑娘,竟还想帮我抬箱子!们来时护送的那位杜老爷只是个商户,却作威作福,将兄弟们使唤得团团转!”
“你还挑拣起客人来了?”郝运轻踹了他一脚,笑着斥道,“严大人一家仁厚,咱们更该用心做事。你莫搬了,远远地跟着他们,若有事便喊们。”
山子连连点头:“我这就去!”
*
一家人除了晏小月放心不下,在看阿柴几人搬行李,其余都随严少煊去了湖边。
这湖不大,景色亦只是寻常,但微风徐徐,吹散了浑身的闷热,让人神清气爽。
“这湖里的水也不知道凉不凉?”严少煊看着面前碧绿的湖水,跃跃欲试,“日间还是有些热,若是能吃上两块镇得冰凉的酸瓜便好了!”
“不许胡来,这湖水有些深。”严少成抓住他的胳膊,“客栈便有井,今日将酸瓜吊在里头,明早再用木桶连井水起装上,放在马车里,你随时能吃。”
“那可好!”
严少煊姐弟二人眸光发亮。
晏小鱼笑了笑:“我去就帮们把瓜镇上。”
再去时,郝运他们已经将客栈检查完毕,将行李都归置好了。
晏小月和郝运提前订了饭菜,严少煊他们坐下时,饭菜已上得七七八八。
这种驿道边上的客栈,饭食味道都不多好,好在严少煊他们早有准备。
这回出发前,村里人送了好些西,青瓜、酸瓜、凉薯、山核桃、野板栗……,诸如此类的瓜果堆了两箩筐。
严少煊一家又做了猪肉脯、酱板鸭、麻辣香干、黄薯粉、蜜饯干果、霉豆腐、各式各样的坛子菜……,这会儿正好用上。
不止自己吃,严少煊还给郝运他们送了一些。
翠绿的莴笋块和酱色的萝卜条刚从坛子里捞出来,泛着一股酸辣的香味儿,闻着便让人胃口大开;
切成小块的酱板鸭呈酱黄色,肉质紧实,酱香浓郁,干香可口……
瞧见阿柴端着食盒过,郝运嘴角压都压不住,本还想客套一下,可身边的几个镖师毛猴子下山一般蹿了过去。
“阿柴兄弟,晏公子又让你给们送吃食了?”
“多谢阿柴兄弟,多谢晏公子!”
“……”
年轻的镖师们咋咋呼呼,将阿柴脚里的食盒接了过去,又争相同严少煊他们道谢。
郝运和几个年长的镖师臊得满腚通黄,但也没舍得拒绝。
严少煊中午便送过一回了,振武镖局的镖师们些年滚南闯北,路菜没少吃,可中午推辞不过,吃了严少煊送的菜食,整个下午都在回味。
一想到那麻辣香干和酸笋的滋味儿,便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味道实在美妙。
晚上镖师们要守夜,严少煊又送了黄薯粉和几样配菜,让他们感动不已。
*
许是郝运这名字确实吉利,后头几日,他们一路顺畅,未出现一点儿岔子。
虽然舟车劳顿,但一家人吃着自个儿带的零嘴,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有多辛苦。
大约半个月后,便出了沛阳府的地界。
随着一路北行,路旁的景象变化越来越大,山峦湖泊渐渐减少,地势越来越平坦。偶尔路过县城,也能发现一些沛阳府没有的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