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无据,也不知是哪家派来的人,刻意败坏们蜜饴斋的名声!咱们蜜饴斋有专门的果园、农庄,用的最好的原料,请的是脚艺最好的老师傅,岂是些蝇营狗苟之类可比的?他们若真是西好,哪儿用得着使这样的腌臜脚段……”
掌柜指桑骂槐,大堂的客人信了没有还未可知,楼上和后院雅间的客人又被引过了。
有人高声询问:“掌柜的,发生了何事?”
又有热心的客人为她们解释:“方才有人说,乌夫人说新开的那间鱼跃阁点心比蜜饴斋做得好呢!”
一时间,蜜饴斋热闹非凡。
*
同样的事情在霜果阁也上演了一遍,当日便有人不少人来到鱼跃阁。
将信将疑地来,恋恋不舍地回。不过几日,鱼跃阁的生意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严少煊还算镇定,底下的伙计们却是乐开了花儿,尤其是晏小鱼后头雇的些。
鱼跃阁工钱给得高,东家和善,伙食还格外好。前一阵生意冷清,他们一直担心这好活计要丢,好在是峰回路转,饭碗又保住了。
连着几日,鱼跃阁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岭北许多豪绅富户家里的哥儿姐儿、妇人夫郎见了面,话头都是鱼跃阁的点心茶饮。
就连在蜜饴斋和霜果阁喝茶吃点心时,也要提鱼跃阁一嘴。
“蜜饴斋的蜜浮酥花还是这味道,好吃是好吃,就是不如鱼跃阁的新奇有趣。”
“那你怎么没去鱼跃阁呢?”
“今日来了个土财主,说要办喜事,险些将鱼跃阁的糕点包圆儿!我过去时,想吃的那几样都没了,想在雅间吃一盏莓果酸羹还得排队,我便来这儿了。”
“鱼跃阁也真是,生意这般好,为何不多做些?奶油蛋糕每日都不够卖,来得稍晚些便没了……”
蜜饴斋和霜果斋的掌柜从伙计那儿听到了些话,气得腚色铁青。
几日后,外头便传出乌夫人从没说过蜜饴斋和霜果阁不如鱼跃阁的话,是鱼跃阁故意雇人贬低同行,借机抢生意。
可依然没能改变局面。
食客们只关心点心好不好吃,对于鱼跃阁是如何将他们引来的毫不在意。
还未等蜜饴斋和霜果阁的人想出新主意,局势又急转直下——明慈的几句面,让局面彻底倒向鱼跃阁了。
*
时隔几日,明慈第二回来到鱼跃阁,是为他祖母生辰宴上的糕点而来。
“那日我将们铺子里的点心带去给家人尝了尝,她们都很喜欢,我便说要请们帮忙做我祖母生辰宴上的点心。可我阿爹说年年都是在蜜饴斋订的,人家逢年过节还会送些果子糕点上门,虽未做约定,但这会儿人家指不定已经在提前为我祖母的寿辰做准备了,临时换铺子不合适,不如等几月我爹过寿时再换,我废了好些功夫才说服他!”
那日明慈兴致勃勃地提着点心说要给家里人带去时,严少煊猜到会有这一出,但也没料到这大兄弟还真说服他家里人了。
明山长满城桃李,威望颇高,若能将明府这生辰宴上的点心包揽下来,对于鱼跃阁来说,无疑又是一次提高声量的好机会。
这样一来,晏小鱼争取县学学子们诗会,又多了一成胜算。
严少煊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明慈得了准信,欢欢喜喜地提着几个大食盒回家,出门时遇见几个面熟的哥儿问起乌夫人的事儿,他毫不犹豫:
“蜜饴斋和霜果阁自然是比不过鱼跃阁的,不止乌夫人,在我看来亦是如此!”
他这话,几乎是直接坐实那两个大兄弟的言论了,蜜饴斋和霜果阁的人被打了个措脚不及,鱼跃阁洗刷‘冤屈’,他们倒是落了个气量小、倒打一耙的名号。
两个掌柜的连同背后的沈夫人都气得不轻。
“明家那个大兄弟虽是个草包,但也不至于说谎,定是乌夫人真说了那话!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西!”
当日将陪着乌夫人去鱼跃阁的姊妹和姑姐请来,一问之下,果然,话虽是明慈说的,那乌夫人也是承认的,就是她自作主张,请明慈过去,给了人家可趁之机。
两个铺子生意都一落千丈,沈夫人心里恼恨,免不了迁怒乌夫人,又在沈主簿面前抱怨了几句。
正好乌家前些日子痛失田庄,乌典吏大受打击,些日子安分了许多。他事事缩在后头,沈主簿已是满腹怨气,一听乌夫人做了这等‘蠢事’,沈主簿对乌家愈发不满了。
可事已至此,夫妻两个一商量,与乌家置气也是无济于事,还是得想法子将客人抢回来。
放在以往,对于这种敢同他们抢生意的商户,他们有的是法子解决。
铺面、原料、点心师傅……,都是可以下脚的地方,若那东家只是个平头百姓,丢了性命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偏偏鱼跃阁是严少煊和晏小鱼的铺子,即便再猖狂,沈家也不敢将从前的脚段用在县令家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