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这里是现实呢?
死了可就真死了,还是暂且先别动这个念头为妙。
陆南嘉往下看了看。窗户距离地面起码有三四层楼的高度,跳下去可能会死也可能会半身不遂痛苦万分,何况他脚踝上还拴了链子。
想到脚上的锁链,他的脸不禁又涨红了。
到底是什么绑架犯,神经病一样,不绑着他的手脚,却在脚踝上拴条链子,简直跟……那什么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叫白梵因的魔术师恐怕和他被绑架脱不开关系。而且如果他真的是那什么听起来就很有钱的白家的少爷,住在这样的城堡里好像也说得通。
真的是他吗?
但是,白梵因的声音和之前自己在绿洲遇到的那个人并不一样。
当然,绿洲里的声音可以伪造,这并不能作为证据。
那么,他就是那个给他送过很多次骚扰信的偷窥狂吗?
如果是他,那种看起来就受过极其良好教育的漂亮花体字似乎也有了解释……
陆南嘉拉上窗帘,在房间里试探着走动。
现在周围没有人,是个宝贵的机会。虽然很紧张,但还是得抓住机会赶紧多观察一下四周,万一能找到什么自救的方法呢……
怎么说也是第二次被绑架了,总得有点长进不是。
陆南嘉忍不住又想起了上一次把他救出去的陆熵。陆熵会发现他失踪了吗?他会找到这里来救他吗?
上次在绿洲被偷窥狂蒙住眼睛按在墙上时,他曾经搬出陆熵来威胁他,而那个人的回答是,不要让他发现他是谁不就好了。
……也许有一点希望。
但是,看着这座城堡所体现出来的财富与权力,陆南嘉心里就实在没底。
墙上的壁画用光彩耀目的笔触描绘着水中的阿芙洛狄忒,裸露的皮肤丰盈光亮如珍珠贝母,陆南嘉的目光一碰上去,就立马弹开。
他走过开了两扇窗户的一面墙,来到一扇门边。
暗金色的门把手是和整体装潢如出一辙的精致奢华,细腻雕花摸上去触感微凉,陆南嘉稍稍一用力,门开了。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绘满蔷薇藤蔓花纹的墙壁,上面高高低低地挂满了画。
看清那些画的瞬间,阴冷的风蓦然穿堂而过,仿佛一只冰冷的手一寸寸摸上了他的脊背。
满墙的油画,姿态各异,全部都是他。
顶着一头银白小羊卷发和羊角、超短裤下套着蕾丝腿环,羞涩微笑的少年。
水汽氤氲中,脸颊泛红、肌肤莹亮,从肩颈到腰肢弯曲出一道优美弧度的少年。
脖颈扬起、眼神涣散,眼角湿红落泪的少年。
黑布蒙住眼睛,双手捆在身后,脱力张开的唇里吐出嫣红舌尖的少年。
双腿大大分开,白皙皮肉间满是青红指印,淡白黏稠的液体沿着皮肤滑出一道晶亮湿痕的少年……
每一幅画里都只有他,可是分明每一幅里都有着某个无处不在的、阴森鬼影一般的存在,是那道阴暗窥探的目光,那只紧紧扣住腰间的手,那个早已征服肆虐过的器官……
陆南嘉腿一软,感到浑身血液不受控制地涌上头顶,脊背上一冷又一热,瞬间冒出了满身热汗。
他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注意被什么东西绊倒,不受控制地倒下去时,忽然被一双手臂接住了。
身后的人接住坠落的身体,顺势搂进怀里。
他的鼻腔瞬间被那多次出现已经十分熟悉的白蔷薇香味包裹,还混入了一抹松节油的刺激性气味。
陆南嘉猛地一个激灵,第一反应是紧紧闭上眼睛。
他一开口声音抖得厉害,却还坚持让自己说下去:“我没有看见你的脸……我,我不知道你是谁。”
“如果你现在放我回去,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不会跟陆熵说,我保证。但是如果你坚持不愿意放人的话,他一定会来找我,他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就连手心都渗出了一层汗,却没听到身后的回应。
许久之后,才等来一声轻笑:“你真可爱,我的宝贝。”
温热的气息凑到耳边,亲昵地舔了舔他的耳廓,在他忍不住颤抖瑟缩时,才含着笑开口:“上次不过是逗逗你玩。你真以为我怕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