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眩晕得很。
反倒简悠笑了出来,趴在了甜甜身边,“你多大呀!就会叫人了?!”
甜甜眼睛很大,水盈盈地盯着简悠,小小的嘴被口水弄的,像是丢进水池后浮起的西瓜,晶莹剔透。
简悠忍不住,伸手戳着甜甜的脸颊,“再叫一声呢。”
她把食指放到了甜甜的手边,被甜甜握住后,她又笑了出来,冲着甜甜道:
“妈——妈——”
就像幼儿园学aoe一样,简悠拉着长音,教甜甜怎么叫人。
她的注意完全集中在了甜甜的身上,没有看到旁边的简好,已经跌坐在了旁边的空床上。
简悠教了几遍,甜甜也没有说话,反而在踢了两下腿后,打了个哈欠。
简悠便轻轻拍抚着她。
余光扫到简好,她看着甜甜说:“你觉不觉得我跟她挺有缘的?刚送走了祝新岁,就碰到了她。”
简好的手死死扣着床沿,面色苍白。
哪怕她再否认,也没有用了。
穿来后,她还让简悠别破罐破摔,别有生她的机会…谁知道真相居然是这样。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给她起名字,她要是听惯了,就认为自己叫这个怎么办?……要不我领养她怎么样?”
简悠的视线一直在甜甜的脸上,她看着甜甜缓缓睡了过去,压低声音,用讲故事的语气轻喃到:“不过要是领养了,我希望她能连小名一起改掉,代表跟过样的一切断绝,从新开始。大名叫简好,小名就叫——”
她只思索了一秒,旁边就传来了答案。
“糖糖。”
简悠眼睛亮了亮,“甜甜…糖糖…意思差不多,也比较好听。”她转头,冲简好笑:“你这个不错。”
也是这个时候,她看到简好的脸色不太对劲,坐起身,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简好慢慢撩起眼皮,看向床上小小的自己,“你把她当成了你和新岁之间的结果?”
简悠面色一瞬间僵了下来,“当然不是。”
简好失神地望向她,正午的光渡在简悠的身上,是光还是所谓的母性光辉?不管什么,反正刺得简好眼睛生疼。
她喃喃:“那你为什么要领养她?”
简悠讪笑了声:“开个玩笑啊~!我啥条件啊?自己还养不活呢。”
“所以你不养了?”
简悠乐了:“你还真当真了?我当然不养了,你想我也才刚满十八,就带着个小拖油瓶啊?不是你说的吗?让我别太早有孩子,说什么孩子就是牢笼,会困住我,让我失去自由。还说什么有了孩子后,我会被她连累,等七岁八岁狗也嫌弃的年纪后,她会慢慢不听我的话,会气我……”
这些都是她曾有意无意告诫给简悠的话。却成了回旋镖,一镖一镖刺进她的身体。
没有血流出,因为她的身体已然干涸,火辣辣的太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却只觉得阴冷潮湿,就像是有蚯蚓从脸上爬过,留下两条湿腻腻的泥泞。
是她哭了。
除了被感动,简好很少有哭的时候,因为简悠从小教育她: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还活着,只要身体健康,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会儿,简好泪如雨下,哽咽着。
“可你给她起名字了,你就不能不要她…不能…”
泪眼模糊间,她看到了简悠皱起了眉。
“你哭什么嘛?”简悠问她。
一时间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双手捧着脸,紧紧地压着嘴,防止自己哭出声。
可越是这样,喉咙便涩得发疼。
她肩膀一耸一耸的,知道再这样下去,或许就会被简悠当成神经病。她捂着脸,哽咽着说:“没事,我…就是有点…肚疼。快上课了…我…我先走了。”
说完,不顾简悠喊她,跑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