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中的,南宫仪挣扎一瞬,停下脚步。
“那你……怎么办”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姜汐昼心间涌上几分莫名的情绪,说不出的感受。
心中情绪莫名,她面上没有表露半分,冷淡道:“我如何,跟你没关系。”
熟悉的伤人的话,南宫仪忍住心头的难受,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
姜汐昼不明白她为何这般固执,加重语气:“回南宫家,不要再妨碍我,自你那日拒绝留在星沉峰起,我们便没有任何关系了。”
南宫仪动了动唇,心中气愤不已。她特意跑来救姜汐昼,眼前人不领情就算了,还非要用极重的语气呵斥她离开。
僵持片刻,她却依旧不肯放手。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往日听到这种不领情的话语后,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头。
偏偏这次,心间的担忧轻而易举地让她的自傲让步,她没有选择扭头离去,纵使被眼前人冷斥。
瞧着她固执的样子,姜汐昼无言半晌,放缓语气:“你这样拉着我,她们迟早会追上来。”
南宫仪心中一紧,低声:“你跟我走吧,先去南宫家躲一段时日。”
她从来都是自傲张扬的,何曾像此刻这般低声下气地劝说。
可姜汐昼依旧拒绝了她,甚至漠然地拂开她的手,“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是生是死跟你无关,不需要你来救助。”
语毕,她径直转身,刚打算调动身法之际,忽然一道破空声响起。
是剑气,凌厉且强大的剑气,姜汐昼面色变了变,猛地扭头,身后人如她所料般傻傻地挡在面前。
那道剑气迅猛凌厉,转瞬间便到了南宫仪的身前。
姜汐昼瞳孔微缩,下意识地一把推开她,剑气如约而至,直接落在身上。
南宫仪蒙了一瞬,立即跑到她旁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
“师姐。”
姜汐昼冷冷地瞪她一眼,再度把她推向一边,斥道:“蠢货。”
连着承受两道剑气,姜汐昼面色苍白如纸,鲜血慢慢从唇边渗出。
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被追上的惊慌,反倒极为平静地盯着不远处的身影。
傅离染提着剑走近,眼神冷然,“奉宗主之令,带你回炼狱领罚。”
炼狱……姜汐昼冷笑一声,凡是入见神宗炼狱的修士,先前的身份地位一并清除,成为最普通的、能被随意使唤的外门学徒。
她宁愿死也不会再体会一次那样卑躬屈膝、看人脸色的生活。
姜汐昼盯她几秒,而后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浑身的灵力在刻意的驱使下悉数涌进心脉处,接着是“嘭”的轻响。
傅离染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并未出言制止,目光冷淡地望着她。
鲜血不断地从她的七窍涌出,南宫仪抱着她,看见这幕时手足无措,半晌才像是反应过来,质问:“你,你为什么……”
傅离染语气漠然地打断:“她自毁心脉。”
纪时钰赶来之际刚好听见这句话,瞧见眼前的一幕,她也不免错愕。
自毁心脉……怎么会呢?南宫仪不敢置信地抱紧她,姜汐昼心机深沉,为了最终的利益愿意韬光养晦很久,这样的人就算面临此刻的困境应该也会选择蛰伏,后面再寻机会反击的。
怎么会轻易选择自毁心脉
“师姐。”南宫仪有些恍惚,喊着她。
姜汐昼气息奄奄,听见她的呼唤,强撑着睁眼。
可惜眼中一片血色,压根看不清面前人,她嘴唇微动,拼着最后的气力道:“你要……要听你母亲的话,不可以再……再任性了。”
南宫仪连着道了几声“好”,不断地将怀中人抱紧。
不知过了多久,抱着的人早已没了气息,而南宫仪满面泪光,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这幕,纪时钰心情复杂,一只手忽然牵住她,轻柔的声音随后响起:“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