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阻止,她知道傅离染这么做肯定有其中的缘由。
淡淡的灵光闪过,傅离染嘴唇微动,下一刻两人消失在原地。
再次睁眼,两人已经位于照影峰上,纪时钰愕然,“这是”
“你忘了吗?遁形术。”
瞧见怀中人的脸色愈发苍白,纪时钰足尖轻点,抱着她越过桃林,很快便进了寝屋。
她动作轻柔地将傅离染放在床榻上,先前捂在伤口上的手帕被血浸透,纪时钰上前打算替她包扎,却见眼前人轻轻摇头。
傅离染取出疗伤的丹药,服下去,而后闭上眼开始呼吸吐纳。
照影峰上灵气充裕,适合疗伤,纪时钰站在一边不打扰她。
环顾四周,房中的布置依旧和从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挂着字画的那处多出了一幅。
纪时钰起身过去,直到走近才看清那副多出的并非名家的水墨画,而是一极为普通的、甚至边角微微泛黄的纸张。
上面赫然是两人的名字,墨迹依旧清晰,纪时钰定定地看着,依稀能从其中看见当时的稚嫩。
她偏过头看向床上疗伤的人,没想到傅离染竟然细心地收好了这副字,还把它跟贵重的字画摆在一块。
四年间,每每看见这副字的时候,师姐会在想什么呢?
纪时钰说不清心里的感受,走回去坐在床边。
近距离观察着,眼前人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虚弱,记忆里的她一直是强大可靠的,纪时钰甚至没想象过她受重伤的样子。
瞧见眼前人因疼痛而轻颤的唇,纪时钰垂下视线,心中难受至极。
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傅离染不顾旁人的闲言碎语,破开阵法救下她。
不应该是这样的,师姐一心向道,受众多学徒景仰,身在高处,怎么能为了她被人误会,承受那些杂言
纪时钰攥紧手,深深地凝望之下,心中慢慢做出决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傅离染的脸色有所好转,左肩的伤口也止住鲜血,她收起灵力,有些无力地靠在床头。
“你怎么样?”纪时钰急切地发问。
傅离染淡淡一笑,是安抚的话语:“没有大碍,那股剑意里包含的是所有修士的灵力,不会伤及根本。”
也是,对修士来说最致命的其实是魔气,纪时钰敛下眼眸,“嗯。”
两人沉默半晌,纪时钰看她一眼,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救我会有多少杂言碎语。”
傅离染凝眸看她,不答反问:“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镇压吗?”
“当初断崖边上我没能及时拉住你,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
纪时钰别过脸,沉下声音:“我是众人厌弃的邪魔外道,不值得你如此,这次是我欠你一条命,日后必会还回来。”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漠,傅离染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伸手牵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了?”
纪时钰慢慢地将她的手从腕间移开,一言不发。
她是堕魔者,魔气存在于体内,注定了二人只能对立,只有远离她才不会影响到傅离染。
眼前人冷漠的态度让傅离染有些错愕,她听到了纪时钰那声颤抖的“师姐”,清楚纪时钰多少有几分在意她,可是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推开。
或许是因为正魔对立,或许是别的,傅离染抿紧唇,手轻轻将纪时钰的脸庞掰回这边,轻声:“我以为你上次已经察觉了。”
察觉什么?纪时钰不明所以。
傅离染瞧出她的疑惑,微微移开视线半晌,又重新看向她,指尖轻抚着侧脸。
“我喜欢你。”
没有丝毫预兆的,纪时钰清晰地听见这话,瞳孔微缩。
傅离染继续说着:“我见不得你受伤,重逢后你的每次冷漠和疏远都让我心如刀割,我希冀着我们的关系回到当初,后来才发现我想要的,似乎不仅仅是回到当初。”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要关系更进一步,想要和你亲密的只有我一人,阿钰,我对你早已不止同门之谊。”
纪时钰沉默着一语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