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严格来说,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她只是个外人。
再加上从9岁开始,梁桉就跟着爷爷奶奶,每逢假期才会到林音身边住段时间,时间久了,都快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贸然过去,她也嫌尴尬。
可林音不这么想,左右劝不动,开始步入正题,“小江还没回来吗?”
“你说他在国外开公司,这刚领证就异国,聚少离多的,以后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他公司最近忙,回不来。”反正领证的时候是这样,没联系,梁桉不确定。
自打大学毕业,林音时常给梁桉打关于相亲的‘推销电话’。
半年前,梁桉毫无预兆地发了张结婚证照片,就此宣告自己退出待婚行列。
可林音对女儿所嫁之人一无所知,当妈的怎么会不担心:“哪有人结婚一年了,丈母娘连女婿的面都没见过的。”
“……哪有那么夸张,半年而已。”
车窗外高楼一栋栋掠过,梁桉偏眸盯着,忽然想起什么:“我周五下班过去一趟,要打卡得先挂了,一会儿把他照片发你。”
印象中好像是有那么张照片,但愿聊天记录还没过期。
梁桉低头翻相册。
直到师傅一个急刹车,她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
偏生司机是个热心肠,停车看眼手机,格外骄傲,“美女,我就说别担心吧,保准你不能迟到。”
闻言,梁桉嘴角扯起笑。
“谢谢师傅。”
说完就踉踉跄跄下车,谁知眼前忽然一黑,直接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后座车窗还没关上,师傅见状一惊,“美女?!”
“……”
梁桉从小就有低血糖,没吃饭或者没睡好都有风险,偏偏今天还叠了晕车的buff。
高楼、人群、拥挤的早高峰,还有诡异的姿势。
她挣扎两下,眼前愣是直冒金星。
天旋地转间,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牛津皮鞋,黑色,经典又克制。
西裤熨烫的平整,面料考究,看不出一丝褶皱。
长腿往上,是身黑色大衣,一看就是个男人,还是个身形落拓的男人。
见人冷不丁摔在自己老板面前,陈特助吓够呛,一步挪过来,急匆匆道:“……小姐,你没事吧?”
梁桉摔得七荤八素。
再一晃神,视线里多出只手来:袖口露出银色腕表一角,尺骨分明,指节修长。
梁桉眨了眨眼,握住,视线却黏着男人另一只手。
她哆哆嗦嗦爬起来,颤巍巍道:“你的糖……给我……尝一口。”
9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