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桉呜呜哝哝,“…我耳朵又没拔牙…”
关门声响起,梁桉终于钻出脑袋,准备伸手拿衣服,却看见床边亮着的手机屏幕。
都说没有人能从男朋友的手机里笑着走出来,梁桉有那么一秒冒出了偷窥的想法,转念又扼杀在摇篮里,人还是要有最基本的边界感。
但余光瞥见软糖销售统计几个大字,手还是不受控制挪了过去。
明天就要开工,这些统计数据他们做起来可费时间了,老板动动手指头划划屏幕就行,梁桉不由感慨,“当老板真好啊……”
剩下的话被身旁黑影堵死在喉咙里,梁桉眼睛没顾上眨,手机都吓掉,“你什么时侯进来的?”
把手机捡起来,把她僵在半空中的小腿落下去,拽着人的胳膊拎起来,站好了再推着往卫生间走,倒了漱口水递到她手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梁桉看着镜子里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懵了。
身后人还在耳边说:“当老板娘不是更好?”
梁桉在镜子里看他,“……啊?”
“有老板暖床,还有老板的卡。”
说完这句,人走了,徒留梁桉对着镜子里脸通红的自己。
卡是用上不得台面的方法给的,暖床更不正经。
梁桉脸更红了。
拆完线,梁桉让江浔开车把自己送回三里屯,都有段时间没跟赵晗一起吃饭了,而且驾照之前烫伤手落了不少进度,得赶紧补上,不然学的全忘了。
还是老地方,只是司机以前到站就走,现在却开始阴阳怪气,梁桉利落解了安全带,江浔扯过她手腕,“你就这么走了?”
“……啊?那,拜拜?”
江浔以前最喜欢捏她脸,但刚拆线,忍住了,扣着她手腕看了半晌,看到梁桉心里打鼓,忽然松了禁锢,“行,走吧。”
车窗外斜阳高挂,在钢筋水泥洒下点点星芒。
梁桉心下一动,眉眼弯弯地矫揉造作道:“谢谢江师傅,江师傅辛苦了,江师傅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噢,我一会儿给江师傅五星好评……”
他做这样的事很熟练,不动声色勾引,等人上钩了就轻飘飘抽离。
每次在她抓耳挠腮的边缘再回应,安抚。
果不其然,看她这样,江浔眉梢轻佻了下,不过梁桉没他那么没良心,在他脸侧飞快轻点了下,然后趁他愣神的功夫,一溜烟儿下了车,把车门甩上。
走出几步又给江浔打电话。
“告别吻。”
“江师傅还满意吗?”
天空尽是氤氲的颜色,高高瘦瘦的身影站在银杏树下,漾着笑意的眼睛也遮不住眼底那汪温润,江浔脸忽然就红了那么一下。
“梁桉。”
“啊?”
“给我回来。”
梁桉知道他正看着,隔着车窗朝他挥了下手,说出来的话却并不体贴,“江师傅拜拜噢。”
“梁桉你出息了是吧……”
话没说完,一阵忙音。
没良心的人挂掉电话,进小区了,头也不回。
看着黑掉的屏幕,江浔忽然笑了,他竟然被摆了一道,只能在心里咬牙,让她等着。
调转车头,往相反的方向开。
墓园永远都安静,冬日暖阳洒上墓碑,难得削弱几分冷意。
家政公司临时找来的阿姨因为儿子纵火,导致江父江母双双窒息身亡。
保姆数罪并罚判了死刑,保姆儿子当时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本就走投无路,指着母亲勒索借钱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因此彻底破灭。
走投无路的人是不计后果的,自己是否达到目的才是唯一的公平和正义。案子是法官判的,那代价就该法官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