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与她想象中不同,既不柔软,也不坚硬,而是既刚且柔,需要她用点力气,才能撩动。
稍稍用上力后,琴弦被她拨动,琴声骤然泠泠作响。
那是一种直击心灵的声音。
它以清泠明亮为伊始,却以悠扬沉稳为结束。
她仿佛不是坐在谢枕鹤的书房,而是坐在空谷幽林里,周遭是万籁俱寂,唯独琴声在耳畔盘绕,亘古不灭。
宁萱儿方领会到其中些许趣味,整个人便陷进一个怀抱。
她指尖一顿,发现谢枕鹤竟是也坐在了矮凳上,与方才站立时虚抱着她不同,现在则是将她整个身子圈在了怀中。
宁萱儿呼吸轻滞,刚想偏过头去,谢枕鹤的脑袋又靠了上来。
他乌密黑发紧紧贴着她的耳廓,弄得她有些痒,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谢枕鹤五指覆在了她腕上,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刚才说了,抚琴时手腕不能一会抬起,一会沉下,你要让它始终保持在一个平稳的线上。”
“我……唔。”
不等宁萱儿说话,一个柔软唇瓣就亲了上来,将她辩白的话语堵了回去。
谢枕鹤将唇移开后,笑吟吟捉着她的手腕摇了摇:“你腕骨晃动的幅度越大,这手镯中银铃声响也越大。”
宁萱儿怔愣看他一眼,双目瞪得圆圆的。
送她银镯难道是为了这个?
可当时的他怎么能想到现在会和自己好上,还会坐在一起弹琴……
不止是这个目的吧!
宁萱儿面上飞着酡红,瞳孔震颤得厉害。
谢枕鹤双眼弯得弧度更大,凑在她耳旁暧昧道:“若你还控制不好手腕,我就要罚你了。”
宁萱儿细眉拧紧,小声道:“可以不学吗?”
谢枕鹤笑眯眯看她,双眸涌着暗色。
宁萱儿心道不好。
谢枕鹤刚才果然是生气了。
现在不过是借题发挥,故意找她麻烦罢了。
怎么这么容易便吃醋?
宁萱儿倒吸一口寒气,认命般拨弄起了琴弦。
意外的是,她好像在琴艺上颇有天赋,经谢枕鹤提点后,马上便领会了其中窍门。
她不再靠转动腕骨来抚弦,而是靠着小臂移动来带动指尖,拨起婉转琴声。
宁萱儿翘起唇角,张口便想向谢枕鹤讨要夸奖:“你看,我厉害吧。”
谢枕鹤眸中也泛起惊艳,发自内心地赞赏道:“萱儿确实是可造之材。”
但他还没沉浸在喜色中多久,垂眸间便又回想起了方才她与无影站在一起的画面。
宁萱儿对无影有说有笑,眉目舒展的模样,真是……
刺眼至极。
铺天盖地的嫉妒再次在他内心席卷,将他的理智和清明蚕食殆尽。
他含住她的耳垂,有轻有重的啄咬起来。
“唔……”宁萱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轻叫一声。
谢枕鹤双手放在她腰上,随时有向下移的倾向:“方才做的很好,我们继续。”
“接下来有些难度,我问,你答,同时要保持手腕不能乱动。”
“好不好?”
虽是问句,但他的目光灼灼,端的是一幅不容置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