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指尖浸着橘子香,点在他肩上,与梦里的一样。
“朕对你不好吗?”贺兰玥不解地问。
江芙摇头,声音闷闷:“没有,陛下对我很好。”
悬挂的玉璧泛起冷凝的光。
——遍花街请到娼家女,那一个不对着明午宝烛?
“为何总要背叛朕呢?”他额头抵在面具凸起的眉间,痛苦地呢喃:“既是如此冥顽不灵,那朕杀了你之后,也可解脱了。”
感受到贺兰玥的呼吸与杀意,江芙心底发毛。
哥们求你讲讲道理吧!那是别人给我写的信啊!又不是我写的!
颈边传来尖刺的触感,贺兰玥好像拿着什么锋利的东西贴在她耳畔。囿于面具的遮挡,视角受限,她看不见。
方相的眼睛十分委屈,与凶恶的面容格格不入:“陛下,谁都有年少不知事的时候,况且嫔妾也没做什么啊!陛下别生气,嫔妾的忠心日月可鉴,一直都是向着您的,何来背叛一说?”
——那一个不指着皇天后土?那一个不赌着鬼戮神诛?
“是么?”贺兰玥单手揭下江芙的面具,放在榻边。
“千真万确!再说嫔妾如今距离南烷十万八千里,他们既然将我送来,那里的人和事,嫔妾再无留恋。只想在这里安稳度日便好。”
江芙把理由推给了年少与异地,总之她没有错,都是旁人的不对。
面具被摘,她终于看清了尖刺的真面目,不由松口气。
原来只是桃枝。
外头的戏文进行到精彩关头,戏子高唱:
——若信这咒盟言,早死的绝门户!
贺兰玥用桃枝描摹她脸颊的轮廓:“你瞧,朕若信了你的话,岂不是连妓子都不如?”
他近距离打量江芙,兴致盎然,她一定不知道她此刻看起来就像只艳鬼,青天白日,目光幽怨。
这比看志怪画本有趣得多。
他可以考虑暂时留她一命。
“门户死绝啊,倒是不错的结果。”贺兰玥认真思索着,顺便折下一支桃花,簪在江芙发间。
他怎么还不放开自己?
江芙又将脖子上挂的扳指拿出来,增加信任:“您看,我一直戴着的。”
贺兰玥眼神扫过,还是不满意。扳指太小,她戴得太过隐蔽,旁人看不见。
他坐起身子,端详的视线下移,停住。
江芙腰际发痒,贺兰玥解开了丝绦上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