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她循循善诱:“你瞧,如此锋利的刀刃,正合你意。”
紧接着便带江芙的手一挑,浓稠的血顺流而下,的确没有一滴溅到脸上。
丝线从中断开,炽热之感稍减。
可还是很难受……难受得想抓几个人杀了陪他一起煎熬。
残存的神志按下了他的手,刀身割过手心,留下血痕。
眼前这个人,好像还不能杀。
血滴在江芙的裙摆。
她完全搞不懂他是在自虐还是自救,只听见癫癫的笑。
“听话,再试一次。”贺兰玥感受到江芙的抗拒,逼着她继续。
他的血迹沾染在她手背,由热变凉。
最后一簇灯火也熄灭了,黑暗中呼吸交织,衣衫相磨,感触格外明显。她柔软的、云朵一般的身体挨着他,抵触地想推开他。
馨香不由分说侵袭而来,好似抚平了一些滚烫的疼痛。那温润的气息,是裙衫上的熏香,还是肌肤散发的香膏?
贺兰玥放松了手腕,以为她会退缩。
没想到江芙却猝然靠近,欺身而上,一手抓紧他的肩,另一手握着匕首抵在他喉间,丝毫没有方才的颤抖。
“陛下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江芙半跪在贺兰玥怀中,呼吸急促。
他抬眼看她,眼神明灭不定。
“会死吗?”她轻轻问。
“今日不会。”
“疼吗?”
“不疼。”
喉结在刀刃下滚动,贺兰玥倒是意外地配合。江芙居于上位细细打量他,眉尾的弧度,鼻梁的痣,上扬的嘴角……
万人之上的年轻帝王,在刀下乖觉露出脖颈。江芙用他华贵的袍子抹去手背血迹。
她的发丝垂落,擦过贺兰玥脸侧,那舒适、安稳的感官缓慢地一同传递了过来。贺兰玥头一次觉得,承明殿有些过于空旷了。
比了解江芙这个人更早的是,他先认识了她的疼痛,她的体温,那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每月十五的夜晚,她有着和自己全然不同的感受,这夜不再是煎熬,苦痛随之消弭。鼻腔里不再是药味,而是浮动的花香,艳红的牡丹像是将黑夜烫出了一个洞,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扩大。
这样啊。
江芙的直觉告诉她,贺兰玥指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原来陛下也喜欢说谎。”她丢下匕首,似是没了趣味,身子向后退去。
下一瞬后腰被人强势地环住,如同赤色丝线一般缠绕纠葛,带着她往怀里去。
贺兰玥将头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江芙,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