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你了。”他很有兴致地打量她,眼神瘆人。
江芙忽然后悔起来,方才不该那样逗他。小暴君确实不是受制于人的性子,方才一直装得被动,让她也疏忽了,以为他是措手不及。
自然界的猫科动物就常常如此,接近猎物前悄无声息、隐匿形态,甚至会模仿猎物同类的声音,放松其警惕。
随后毫不留情地吃掉猎物。
贺兰玥哪里是措手
不及呢?
很快,他把江芙带回了自己寝殿。
梳洗过后,江芙乖巧躺在床榻内侧,期待着今夜安稳度过。下一刻脚腕却被抓住,像被浓雾中的水草缠住。
他的手背青筋浮现,让江芙想起浮现在他身上的赤红丝线,心绪猛地一紧。
“朕心烦得紧,阿芙怎睡得下?”贺兰玥不满,欺身上榻。
他换了身浅青中衣,像是天水交接处的碧色,温润极了。黑发全然披散下来,连一根簪子也无,带着沐浴后的水汽。
玉石青松一般的倜傥模样,前提是忽略掉他阴沉的表情。
江芙向后缩着身子,想将自己埋入被褥:“陛下因何烦扰?”
“明知故问。”贺兰玥握着江芙脚踝,轻轻松松就将她拖了出来。
他撩起江芙的寝衣边角。
“陛下,臣妾身上的月事还没走利落。”江芙露出一个羞涩又得意的笑,无所谓地摊着身体。
“不打紧。”贺兰玥回以笑意,令人发怵。
咔哒一声,明晃晃的金色扣在了她的脚腕,触感冰凉。
她惊讶地抬首,在他琥珀的眼瞳里瞧见自己的倒影。
金子打的细锁。链,精致无比,镌刻藤蔓,惟妙惟俏地攀附在她身上,另一头则锁在宽大的御榻。若不是被锁起来的是江芙自己,她真是要赞叹一声巧夺天工。
雪白脚踝上金色流淌,沉甸甸的,仿佛要融入她的血液。
“送你的,喜欢么?”贺兰玥低头欣赏自己亲手做的礼物,遗憾道:“本想过几日给你的,还未来得及镶上玉石。”
原来早就开始做了。
江芙拧着一股气,晃了晃腿:“不喜欢。”
指尖滑过她的小腿,将金环焐热。
“阿芙一向审时度势,那就学着喜欢。”他说。
……
余下两日,江芙都被关在贺兰玥的承明殿。外部的消息一概不知,只能看到窗外日升月落。
足不出户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贺兰玥。
晚上就寝前他总会给自己戴上那金闪闪的足链,有时还会把另一头系在自己腕子上,江芙也由贺兰玥去,根据她的经验,这样物理层面的纠缠能让他少发些别的疯。
实话说,她在承明殿的睡眠质量确实不错。唯一的问题还是贺兰玥本人,亲吻的时候像是想咬死她,拥抱的时候像要勒死她。
他倒是神采奕奕,江芙被折腾得越来越累,他们虽然还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可贺兰玥真的不是在采阴补阳吗?她不由怀疑。
这人清晨上朝前还知道把足链解开,江芙还没独处多久,贺兰玥便下朝了。连带着奏折都是在寝殿批的,仅在床榻几丈远的距离。江芙有些不自在,她这两日的生活很是单调,已经很久没看带点颜色的话本子了。
给罪臣求情的人在殿外叩头哭喊,贺兰玥挥挥手让汪文镜将他们拖走,顺带赐死了没有把守好帝王寝殿的侍卫。
御榻上的被子动了动。
“被吵醒了?”他走到床榻边,端的是一副关切神态。
江芙坐起身,拽住他的衣袖:“陛下,臣妾今后无论去哪儿都会提前给您说的。”
他替她拢起鬓边的碎发:“说这些做什么?”
你不就是想听这些吗?江芙腹诽。
“臣妾不会让陛下忧心的,在这里难免耽误您处理政事,还会传出许多闲话,陛下就让我回璇玑殿吧。”她真诚地说,满脸都写着“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