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这个理由一点也不感人。”
第93章
伊地知带着昏迷的神官离开后,会客室内只剩下五条、枥木和太宰三人。
三人分坐在茶几的三边,桌上还放着刚才太宰拿出来的信件。
看了一眼满脸写满好奇的太宰,枥木无奈笑着摇摇头,对着他伸出手:
“太宰先生,不是说欢迎我加入你的推理小课堂吗——不把三年前的报告拿出来吗?”
对于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太宰,枥木不相信他没有把那份报告搞到手。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话,太宰脸上顿时绽开称得上是殷勤的笑容,立刻把顺手牵羊拿来的报告书递了过去,嘴里连忙应下:
“那肯定是欢迎的!”
似乎是传递的动作幅度过大,没有夹稳的照片从文件中落到了桌面上。
枥木把照片翻了过来。
照片上的人穿着常见的巫女服样式,还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
“啊,果然是我。”
枥木轻声感叹,神色间并没有震撼或者吃惊,而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她把照片正面朝下地放在了一边,打开了太宰递来的报告书。
恢复记忆后,报告书如何记载三年前的案件对于枥木来说已经无足紧要,与事实相偏差的描述反而是佐证了记忆中的真相。
合上报告书,枥木重新抬起头,看向对于迫切想要知道答案而身体微微前倾的太宰。
“以当事人我的记忆为证,正如太宰先生猜测的那样,所谓的诅咒师佐伯秀甫是被栽赃的。”
听到自己的推断得到了证实,太宰得意地哼哼了两声。
她把报告书中翻到了伤亡名单一页,推向茶几中间,让坐在两侧的五条和太宰都能清楚看到上面的每一个字。
“死者一人——这个是我。”
枥木把放在一旁的照片排在自己的死亡记录旁。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死,我想我的身体应该是以植物人的状态保存在严岛的某处吧。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没有了意识的我的身体反而更便于利用。”
“至于失去咒术的若干伤者……”
手指扫过名单,最终停在最后一个名字上。
枥木转头,目光对上了五条。
“是我干的。”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五条,视线没有丝毫偏移。虽然从表面上看上去枥木仍然是淡然的,但其实她的心底也盘踞着隐约的踌躇。
对于失而复得的记忆,不只是五条对此怀有忐忑的心情,枥木也同样。
如果说五条会为恢复记忆后枥木的态度而感到不安,枥木同样也对五条如何看待她自己持有着不安的心绪。
尽管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但是不同的记忆和经历会促使同一个人面对同一件事情作出不同的选择。枥木在选择和立场上必定会因恢复的记忆而发生改变,那么对于这样子的自己,五条还会报以同样的信任吗?
停在纸张上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甲在报告书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压痕。
“噢这样,”五条问,“他们干了什么?”
自然而然的,和以往无数次一样平静的语气,与他们曾经讨论过的那些案件一样别无区别。
枥木终于回过神来,注意到了被自己扣出指甲印的报告,掩饰着飞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是“你干了什么”。
而是“他们干了什么”。
只有主语的差别,但是其中的含义却大有不同。
因为他们做了某些事,所以枥木才会做出那样的行为。
这无疑是来自五条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