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能长时间走路……”
话音还没落下,枥木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角突然变换,视野里的海拔都高了不少,就连身后的座椅都突然变得暖和起来……
“这样就解决了!”
行动比语速还快,等到枥木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五条以传说中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五条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
“怎么样,要不要为我愿意做你的人肉轮椅流下感动的泪水?”
枥木:“……”
重逢的喜悦之心都快被消耗殆尽是怎么一回事。
就不能让她再感动多几秒钟吗,只要几秒她都心满意足了啊!
看来不能对五条恶劣的性格抱有太大希望才对。
枥木决定把自己先前产生的错觉抛到脑后去。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悠着点。”枥木戳了戳五条的胸膛,无情地翻着旧账,“你刚带我回高专,拎着我去见校长的那一次,那次我差点呕出来。”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对五条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可以思考思考,要是这次我真的呕了的话,你猜猜我会往哪里吐呢?”
“啊呀,可惜我没有晕车药,要不然就可以给你吃一粒了。”
五条手臂也没有半分不稳,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不知道到底是五条把枥木的“提醒”听了进去还是什么别的,等两个人从建造在沿海海底的密室里出来时,枥木确实并没有感到半分颠簸的不适感。
地处偏僻的严岛海边比东京的海面要寂寞得多,海面上没有东京高楼林立的建筑群灯光那种装饰品,有的只有几近于无的微弱月光和细碎的点点星光。
呼吸到海风吹来的咸腥味,枥木知道自己出来了,她从五条的怀里伸出头,往海面看去。
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重新见到外面的世界。
然而,她心中升起的并不是重获自由的喜悦,也不是即将解决旧案的兴奋。枥木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恐惧和害怕,像是闭眼走过独木桥的人,过桥之后再睁开眼睛,看清刚才走过的到底是什么景象时,才会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冷汗涔涔地从她的背后渗出来,被海风一吹,顿时像是浑身都浸透在了海水里。
有那么一会儿,枥木和五条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都静静地看着翻腾着一波又一波拍上海滩的浪潮。
枥木轻声的感叹声打破了沉默:
“没想到真的走到了这里啊……”
尽管过程中出现过一些小差错,但是一切也都是按照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她从来没有感到自己是这么的幸运。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五条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沉稳和严肃,枥木靠在他的怀里甚至感受到了他说话时胸膛震动的嗡嗡感。
“我和海边真的是合不来。”
枥木疑惑:“为什么?”
“很久以前,我读高中的时候接过一个任务,和我的朋友,”说到这里,五条停顿了一下,“……唯一的挚友,我们一起保护星浆体——一个初中女生,因为星浆体的心愿是想去看海,所以我们三个一起去看了海。”
海风呼啸着自海面而来,又被矗立在原地的五条分成两边绕过他的身躯,再呼啸着继续向陆地进发,连带着他的声音在风中也显得不是那么的清晰了。
不知怎么地就跳到了结尾,五条耸了耸肩:
“嘛,反正结局不是什么好结局。”
对那位保护对象的情况已经心知肚明,但是枥木还是对一点感到了疑惑:
“那你那位唯一的挚友呢?”
至少,她在高专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见到过五条的什么朋友……
五条没有停顿,像是叙述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一样,语气平静:
“他成为了诅咒师,我解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