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将手提包搁置在座椅的一旁,手提包上的小鲸鱼挂件随着惯性晃动,如同她这几天起伏不定的心绪。
组织了一下语言,桑白荔红唇微张,理智地开口,向医生诉说自己的困扰。
她对沈双鲸产生了不太理性的占有欲。
在她第一次闻到沈双鲸身上有她送的香水的气息时,她便发觉自己的满足,以及有些隐秘的掌控欲。
但那时的想法只是一枚不起眼的种子,桑白荔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种子生根发芽,在胸腔里肆意生长,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
她为自己屡次打破原则而感到迷茫,不清楚这些是不是和她的占有欲有着某些必然或者偶然的联系。
“我看着她站在聚光灯下,身上萦绕着我送的香水味和旁人拥抱在一起,心情难言,拒绝去看那个画面。”
金色的飘带雨落在沈双鲸的身上,手机忠诚地定格,但她身旁的人都刻意排除在构图之外。
“如果她只能和我拥抱在一起就好了。”
从未感知过的疑似嫉妒或失落的情绪吞噬着心房,冰冷又滚烫,表面上掩饰的很好,但却到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程度。
桑白荔不知道这种情绪因何而起,但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偏执阴暗的渴望,想要沈双鲸的视线里只有她的身影。
她无法忍受沈双鲸和别人去重复和她做过的亲密的事。
苦恼又困扰,桑白荔客观怀疑自己的心理健康。
是不是应该看医生?
开些药?
医生闻言,让她做了一套卷子,问了一些有关她平时行为和原生家庭的问题。
批阅桑白荔的问卷,医生指尖轻点桌面,眉心皱起的纹路不断加深。
桑白荔心中咯噔一声,“医生,我的情况很严重吗?”
紧皱的眉头松开,医生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将钢笔放在病历本上。
“不严重。你的问卷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心理状态属于正常的范畴。”
“我主观的想法,你可以仅供参考,你应该是喜欢她。”
喜欢?
轮到桑白荔蹙眉了。
她问道:“可是我觉得我对她的占有欲太过严重了。”
到了越界的程度。
能被定义成喜欢吗?
医生道:“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做,对吗?”
桑白荔迟疑着点点头,指尖在膝头蜷缩。
“我天天都说不想上班要请假,但自从工作到现在为止还是全勤。”
医生耸了下肩,表示遗憾。
医生道:想了和做了不是同一个概念。朋友和恋人也有亲密度的划分,你会产生这种想法,恰恰说明了你没有正视自己对她的感情处在哪一层面。朋友有拥抱的特权,但拥抱对恋人而言不是特权。”
桑白荔沉默了片刻,久到医生认为这位病人墨镜后面的眼睛已经闭上,睡着了。
医生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桑白荔敛眸,认真问道:“用不用喝点中药?”
“当然不需要,你又没有生病。脉象上看,你最近失眠较多,注意早睡,睡前不要玩手机。”
桑白荔道:“我没有看手机,只是她每晚在我的脑海里跑来跑去。”
想起那个画面,她翘了翘唇。
医生赞同,“喜欢一个人就会经常想起她。”
桑白荔给了肯定的答案,“我不讨厌她。”
医生点头,“不讨厌不意味着恨,但意味着可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