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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90(第7页)

谢缘觉道:“她的身份是谁传出去的?”

凌霄道:“济民驿之变的事,你大概已经知道?听李将军说,那晚在济民驿里左盼山被官兵擒获,便交代了所有真相,其中包括凌岁寒的身份。谢泰下旨,要将钦犯凌岁寒抓拿归案。但谢泰已从天子变成太上皇,还是逃难在外的太上皇,他手下官兵哪里还能顾及这种小事?偏偏关于凌岁寒的流言传得如此之快,我们怀疑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是梁未絮。”谢缘觉对此十分肯定,又慢慢吃了两口饭菜,随后问道,“那么第二个原因呢?”

“其二,还是我听说的传闻。”凌霄道,“前些日子在洛阳,有江湖侠客欲要刺杀魏恭恩为天下除害,本来即将得手,却被凌岁寒阻拦。”

谢缘觉不再继续说话,静静地用饭。

凌霄一直等到她放下双筷,这才再次开口道:“即使我相信她不会助纣为虐,但她这么做的理由实在让我糊涂。我始终想不通,所以想问一问你。”

谢缘觉道:“我一定会知道吗?”

凌霄道:“不一定,但如果这世上有人能猜到她的想法,大概只有可能是你或颜如舜、尹若游。”

谢缘觉不置可否,将话锋一转:“最近赉原城的官兵与百姓人人都吃这样的饭菜吗?”

凌霄道:“这是李将军特意命人给你安排的,我只是帮忙给你带过来而已。”

谢缘觉道:“半个时辰已过,你带我去见他吧。”

最近这段时日,李定烽都住在距离城门不远的营帐里,他刚刚从城楼巡视归来,有意屏退了亲兵护卫,当营帐里只剩下他和谢缘觉两人,遂见他躬身叉手,极郑重地向谢缘觉行了一个大礼:“臣李定烽参见宜光公主殿下。”

谢缘觉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安然自若,淡淡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是谁?”

李定烽行完礼,便不再屈脊弯腰,请谢缘觉坐下,他自己也落座对面:“定山派诸侠愿为国效力,与赉原城的士卒百姓同心协契,共抗贼军,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不过为防意外,臣也要查一查他们的底细,谁料想查出永宁郡主的身份。数日前臣与永宁郡主私下里谈过一场,她有许多事都不曾告诉臣实话,但臣能够从她的话里猜出一二。”

昨夜谢缘觉在见到松泉与玄鸿的同时,也确实见到了谢丽徽,但她此时摇摇头,反驳道:“我并非什么公主,圣人虽已登基为帝,但他还未正式册封我。实不相瞒,十年前我离开长安,已久久未与与圣人联系。这些年来我在鸿洲长生谷学了些医术,此次前来赉原城只为一件事,今后将军再与敌军作战,如若我大崇将士有负伤情况,我可以为他们医治,还望将军准许。”

其实昨日在赉原城外郊野,谢缘觉已为部分大崇官兵治过了伤,而李定烽也早就从这群官兵的口中听到他们对于谢缘觉医术的称赞。

如今这种战乱频生的非常时候,“良医”比“公主”更加珍贵。

李定烽不会有任何异议,真心道了一声:“公主大义,臣铭记于心。”随即停顿须臾,倏然换了一个话题:“近些日子,公主还与凌娘子有联系吗?”

谢缘觉道:“你是说凌澄?”

李定烽道:“是。”

谢缘觉毫不犹豫地颔首道:“她如今仍是我的朋友,她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而这“一直”二字代表过去与现在,当然还有以后。

谢缘觉慢条斯理,将自己与凌岁寒重逢相识的经过婉婉道来,并不隐瞒凌岁寒确实想要杀谢泰报仇的愿望,却也说明魏恭恩起兵之后凌岁寒的想法转变。

李定烽认真听完,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漏壶,正色道:“公主与臣说这么多,是想要告诉臣,她并不会为报仇而投靠反贼?”

谢缘觉道:“我只想告诉你,她是怎么一个人。而你会如何下判断,我左右不了你。”

李定烽道:“臣自然是希望她能无愧于凌家的世代忠名,可是……臣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必须亲自勘察地形,结合各方确切情报,才能定下战役计划,从不敢仅凭道听途说,便随意下判断。”

言外之意,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他也不敢相信凌岁寒。

谢缘觉十分理解地点点头,面色平淡,不再多说什么,告辞离去,起身走出营帐。明明是寒风扫落叶的季节,哪知秋日的阳光洒落在她脸上,竟有几分燥热之感,这让她意识到今日恰巧是二十四节气里的“霜降”。

她与符离的生辰并不是今天。

然而她们出生那一年的那一天,九月十二日,其实也是一个霜降日。

早晚寒冷,午间燥热,昼夜气候变化极大,这本就是霜降的特点。现如今的洛阳城内,也会是这般时冷时热,变化多端吗?以李定烽与凌禀忠的关系,连他都不肯相信符离,符离在洛阳城中孤立无援,会面临怎样的危险处境?

万千忧虑在这一刹那间从谢缘觉心底生起,心口的疼痛登时加剧,如刀绞一般,让她彻底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第185章怀冰雪何惧恶名,映明月渐传令闻(三)

凌岁寒到达洛阳以后,先在梁未絮的亲信的引荐之下,见了魏恭恩一面。

正是大冀草创时期,魏恭恩如今急需各种人材,梁未絮的信里如实夸赞了凌岁寒的武功,又称可以借凌岁寒的身份大做文章——若非当年谢泰残害忠良,也不会逼反忠臣遗孤,凌岁寒的复仇之举是正义正当的,那么自然魏恭恩推翻腐朽的大崇朝廷的行为也是正义正当的。

这建议不错,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古往今来即使是打仗,也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当初魏恭恩本是打算等谢泰被刺客杀死之后再起兵,哪知形势变化难测,现而今他虽已打下大崇半壁江山,无数文人墨客却对他口诛笔伐,写下诗文大骂他忘恩负义,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是以他才见到凌岁寒,便对她大加赏赐,准她以女子之身继承凌禀忠“昭远县公”的爵位,尽管并无什么实权,但地位确实尊贵,还在城中给她赐了一座宅子。

而谢恩告退之前,凌岁寒移动视线,抬眸望了一眼角落里的麒麟献瑞六曲屏风。

即使什么都看不清楚,凌岁寒依然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就在她与魏恭恩谈话期间,始终有一双锋锐的眼睛,正透过屏风观察着自己。

她确实猜得没错,那扇屏风之后,站着的乃是一名六十来岁的高大老者,年纪虽不轻,面容不见丝毫老态,一张英气勃勃的长方脸,颏下胡须犹如钢针,双目比他腰间的长刀还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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