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月刀一寸寸压入延平帝颅顶,随后手起刀落,刀起手落,反反复复。
吴边宁闭着眼把脸转到一旁,倒不是觉得血腥,只是离得近,一时没躲闪过去,被延平帝的脑浆溅到了脸上。
恶心
一刀一刀又一刀,吴边宁征战沙场多少年,现如今只蹲在门槛处不忍看。
这是多大的仇
心里不由的说了句:这兄弟,是个狠家伙。
延平帝死不可怕,但死成这副样子就可怕了,血流满地,浑身数不清多少个窟窿。
吴边宁后背发凉,替耿耀愁得慌。
这玩意
延平帝可以是被八皇子毒死的,但是不能是被他捅死的。
就算是死后捅的,那谁管这些。
耿耀把化成血人的延平帝提到床上,床幔被子全都堆他身上。
往日烟雾缭绕的仙寿殿,化为阵阵浓烟。
按照之前计谋,八皇子逃出宫远离是非地,吴边宁和耿耀“救驾”灭反贼,趁机斩除端王誉王。
延平帝暗卫和端誉二王杀了个黑天黑地,誉王亲自来攻仙寿殿,
吴边宁脚踩禁军肩头,一把银枪劲直朝誉王胸口而去。
而此时的耿耀带人策马在宫中,寻到不敢带兵逼宫,只敢候在外面随时发布调令的端王,他抬手扬刀大喊了一声杀反贼。
他身后有冯如松十几人,一时间犹如猛兽下山,冲着端王和他身边众人而去。
一刀贯穿端王胸口,耿耀如森凉兵器:“我说过,我会取你性命。”
血流在脚下,端王身子摇晃着,最终瞪大了双眼直直倒在血水中。
延平帝身死,端王誉王都没了命,禁军都军再无厮杀意义,就连暗卫都群龙无首。
混乱中吴边宁和耿耀带人雷霆镇之,天悬冷日,太后拿出早已备好的传位圣旨,上面储君赫然是八皇子。
上面盖着玉玺,乃是太后亲手书写,真假无人能辩。
八皇子跪地痛哭流涕喊父皇,在百官奏请中答应登基。
只是
混乱中传国玉玺没了踪迹,一同不见的,还有跟了八皇子五年的玄机大师。
风雪中,耿耀和吴边宁骑马城门外,看着地上纷乱脚印勒住马。
最后的消息是,清晨雾水朦胧,雪染江山如画,一僧人身后背着包袱,他竹杖芒鞋,手拄拐杖艰难前行。
不知去了何方,不知何时回来。
多情的风撩拨枝叶抖落积雪,沙沙声入耳,耿耀好似又听到了玄机的那句话。
不到最后时刻,谁又知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呢!
“西北有我父亲,你最好早些回宣武之地。”吴边宁说。
耿耀嗯了声。
这天,怕是稳不住了。
吴边宁笑中有西北的爽朗,他道:“到时候去找你喝酒。”
西北离宣武有些远,但那处有吴思鲁在,吴边宁偷溜出来找耿耀喝酒,倒也不是难事。
耿耀笑道:“欢迎之至。”
“我骑马跑一圈,要一起吗?”吴边宁勒住缰绳,他坐下骏马原地打着转:“跟我养尊处优的过了五年,我赤炎都胖了。”
耿耀边调转马头,边道:“不了,家中夫郎还挂心着,我得回去让他看看我安好无损。”
吴边宁哈哈大笑,夹紧马腹洒脱而去,留下一句:“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