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犹豫片刻,打了个电话:“少爷。”
*
海城的秋猝不及防来临了。
学校那颗绿油油的银杏树也变成了金灿灿的一颗,叶子哗啦啦的掉。
每年换季,萧逢都会担心孟黎的身体,换季总容易生病。
其实孟黎的身体并不差,只是前世孟黎的病情实在给萧逢造成了心理阴影,今生孟黎身体哪里有半点不适,一颗心都会紧紧往上吊。
然而孟黎没有病倒,萧逢倒先病了。
并且在病的前一天,两人还闹了不愉快。
这次是因为一封情书。
学生会有个成员对萧逢有意思,无奈萧逢在人前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好相处,她不敢当面送,但和裴寻安比较熟,就托裴寻安把情书给和萧逢关系好的孟黎,让他再转给萧逢。
孟黎听到情书是给萧逢的时候,当即冷下了脸,推开裴寻安递过来的情书,臭着脸说:“你自己去送吧,我不送。”
裴寻安见他不太高兴,露出意思耐人寻味的神情:“怎么了?”
孟黎只说:“麻烦。”
他想不明白,怎么还会有人喜欢这条傻狗。
裴寻安笑着看孟黎一眼,无奈道:“要不我直接把信还给他吧,这种信,还是自己给比较好。”
孟黎“嗯”了一声,然而转身要走时,脚步又不由得顿了下,倏地转过身来,对裴寻安说:“把信给我吧。”
裴寻安挑了下眉,眼中笑意加深,识趣的没多说,把信给了孟黎。
孟黎没打算给萧逢。
他很不喜欢别人靠近萧逢,非常不喜欢。
哪怕明知道萧逢会拒绝也不行。
孟黎不懂别的,他只知道自己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碰,不能靠近,一旦被沾染,不论自己再稀罕他也不会要了。
孟黎本来想把信随手处理掉不让任何人知道,结果没想到下午放学,萧逢给他收拾书包时,在他的书包里面看到了这封粉红色的,爱心邮戳封口的信。
只是一瞬间,萧逢的心就瞬间高高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像是炸毛的狮子,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黎黎,这是哪来的?”
孟黎一愣,如鲠在喉,罕见的有些无言,结果扭头见萧逢沉着脸,一股无名火也从心底唰的窜了起来。
他冷着脸,没好气道:“别人让裴寻安交给我的,是……”
萧逢听到前半句脑子里那根弦就蹭的一下断了,紧盯着孟黎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沉声问:“裴寻安给你你就收了?”
孟黎本来就觉得有些难为情,被萧逢这么一质问,当即怒从心头起:“我不能收?”
萧逢的眼神像是要吃人,那封信都快被他捏皱,他压着那滔天的妒火:“当然不可以!”
孟黎冷笑一声,“吱”地拉上书包拉链,面无表情说:“行,那你拿着吧。”
说完,孟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浑身像结了一层冰渣子,冷的沁人。
萧逢立马反应过来,起身去追,走到教室门口时,却见孟黎和裴寻安并肩走在一起,刚才还对他冷言冷语的孟黎神情松缓,两个人并肩下楼。
胸腔里面蛰伏的兽被铁链锁着,嘶吼叫嚣着要俯冲而出。
萧逢的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端的焦虑中,大脑发白,难以思考,满脑子都是冲上去,把孟黎抢过来,然后把那个把孟黎带走的人狠狠打一顿,打得他再也不敢靠近孟黎半步。
让孟黎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把他丢下就丢下。
萧逢这样想着,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做。
“萧逢,你怎么了?”
程屿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时,萧逢耳朵里那滋滋声还没有消失,像是一股电流在身体各处乱窜,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要让他即可发狂。
许久,萧逢才轻喘着气说:“没事。”
程屿低声说:“你的脸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