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还没有好好地去感谢盛嫄,人就这么没了,还是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
唐斯以为来日方长,可明天跟意外,你永远也不知道哪一个会提前到来。
提到盛嫄,不管是盛宁还是唐斯她们心情都很沉重。
盛宁默声许久,她捏着唐斯的那根长发,不舍得松开——
“我家的事情太多也太乱了,我不想”
“你如果是要跟我说什么不想把我拖下水,不想连累我这样的话,那你还是别说了。”
唐斯环起胳膊,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半臂,脸上的神情是从没有过的严肃——
“盛宁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的。”
盛宁点了点头——
“那我一样样的说,但是你听完不要着急,因为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好,但是我也有个要求。”
“你说。”
“你要一字不差,一件不漏。”
“好。”
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夜晚,盛宁犹如一个从黑暗里走出孤影,她把旧日的那些不堪,把那些深藏在心里的伤痛,一样一样地打开。
这好像一种晾晒的仪式,让那些湿冷阴痛,在风中沥干,最后碎成粉末。
盛宁的声音很平静。
“盛怀安逼着盛嫄再嫁,盛嫄的心彻底死了,她不是被脆弱逼死的,她是对生活无望了。
你发来消息的时候,我在盛家,我的手机被盛怀安扣住,他盯着我,把我囚禁在盛家,要我去嫁,要我走我小姑的那条路,继续为盛家收拾烂摊子。”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盛家只要一天不完蛋,那我就永远不可能真的逃离。”
“我们就做了一个局,我在盛家拖住盛怀安,制造出无能为力的假象,我妈妈在背后把盛家的股份全部转卖,等钱一到手,就去和盛怀安谈判,我们拿了一份伪造的股权转让,盛怀安老了糊涂了但也有可能是穷途末路,让他不得不相信我们,他把所有的钱拿出来买了股权,到了手里才发现被骗,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至于他的死我只能说是报应。”
盛明耀被人出千做局,是盛宁跟沈秋澜干的,可她们也不是没有给过盛明耀机会,假如盛明耀在问沈秋澜借到那笔钱后,能及时收手,也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还有盛明辉嚣张了那么多年,瘫痪了那么多年,现在疯了。
一桩桩,一件件,盛宁没有隐瞒一个字,她全都告诉了唐斯。
“这就是我消失那段时间的全部发生的事”
“斯斯,这些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再回安岛了。”
“以后京北就是我的家。”
唐斯眼里噙着泪,她想到盛宁消失不会这么简单,但没想到她竟然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她心疼盛宁是真的,可却也没办法立马就接纳她。
“我问你你打算瞒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有没有想过,如果盛怀安真的逼你嫁了,你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不会的,你知道我,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别用这么肯定的语气回答我,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万无一失的。”
唐斯深吸了口气,抬手又抹了把脸,她把眼睛从盛宁的脸上移开,怔怔望着窗户玻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宁有点慌了——
“你是不是不愿意原谅我?”
唐斯没有回答盛宁的这个问题,她反问道——
“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是心性不定?是不够成熟?还是脆弱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