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水看着苏拂苓的脸,见她提起贾真时,神色自然无异,略微松了口气。
她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造成太严重的心理阴影,那边是最好的。
“你……”苏拂苓语气迟疑,“怎么老问我孟书吏的事情?”
“许易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许易水:“?”
“哎呀,可是孟书吏她是鲁村长的娘子呀。”
“你怎么会这么想呀。”
对啊,她怎么会这么想。
许易水不太清楚苏拂苓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没——”
“你放心吧,”苏拂苓拉住了许易水的手,“我是许易水的娘子。”
“我很清楚的~!”
许易水:“……”
呃……好像跟苏拂苓解释她没吃醋不太对,解释她吃醋了更是大错特错。
许易水其实还真的没有吃醋,压根儿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她只是觉得,当时看见的,孟寒雁说话的口型很奇怪。
总觉得,孟寒雁当时的那两个字,像是在喊……殿下。
可能是她敏感多心了吧。
就算孟寒雁真的知道了苏拂苓的身份,也不应该直接找失忆的苏拂苓求证啊,还是在拜龙神的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山坡上那么多人呢。
“你想放花灯吗?”许易水看向苏拂苓。
苏拂苓:“花灯?”
“对。”
放花灯也算是夏满节的习俗之一。
每年的夏满节,祠堂都会准备花纸,村里的年轻人,爱热闹些的,就可以去领,然后做成花灯,拿到易水河边放灯祈福。
农家的人靠天吃饭,因为见的多,所以从不会认为风调雨顺的良年是理所应当的,龙神游历完会回到河里,花灯也有提醒龙神,不要忘记约定的含义。
听起来是一件在村子里难得好玩儿的事情。
“我想!!!”
今日的月亮并不圆满,可月光却十分的明亮,银白撒照在易水河上,夜风一吹,便是波光粼粼的一片。
虫鸣鸟叫伴着熙熙攘攘的人声,上河村的确难得有这样娱乐性的活动,很多年轻人都来了,大家又彼此认识,于是互相打着招呼,又看着彼此挽着爱人,心照不宣地祝福着。
“来,”许易水常年在易水河边混迹,对这一片比谁都熟,带着苏拂苓,挑了个人不多,但却非常好的位置,“小心脚下。”
拉住苏拂苓的手,许易水让她往下蹲,又帮她稳住重心别蹲歪了。
而后,才牵着苏拂苓的指尖,往身前的水面上放了放。
“感觉到了吗?”
河水带着舒爽的凉意。
“这就是易水河。”
“生养我的地方。”
无论是狸山,还是易水,乃至上河村,许易水都对它们有一种莫名的感情。
就好像这些是她的一部分,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它们占据了她目前为止所有的人生,并且似乎还会长久地占据下去。
真奇怪。
明明这里也没有多好,山又陡峭又凶恶,水又宽阔也有急流时刻,土地也算不得多好多肥沃,甚至这里的人也没有多坏多好,到处都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