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到消息的时候,盛宁的确有生气,可现在她不气了,只是觉得心里疼,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扎出了一道豁口,疼就是从那豁口里渗出来的。
一整晚,盛宁都没睡,她想着自己对于未来的计划,计划里的每一处都有唐斯,或许她错了自己的计划兴许在唐斯那里,什么都不算。
但盛宁也有想不通的地方,如果什么都不算?那唐斯为什么要和自己回家吃饭呢?她不信唐斯是那种睡完就跑的骗子,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盛宁又想到唐斯吃饭那天的反常,今天早上的欲言又止她皱紧眉头,在混乱中寻找理智,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盛宁照常上班,中午和况厘吃饭的时候,林伊也来了。
尽管盛宁这时候情绪已经恢复如常,但一夜没睡的疲惫还是让她看起来状态很差。
况厘吃的很快,吃完就出去了,站在餐厅外面的屋檐下,又回头朝里面看了眼,她觉得林伊应该是有话要和盛宁说。
果不其然,况厘刚一走,林伊就把筷子放下了,她看着盛宁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人的眉头从刚刚吃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松开了,哪怕盛宁什么都没说,林伊也猜得出她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唐斯这次走得很急,没有跟你说,但是她家人住院是真的,她外婆病危了”
见盛宁不说话,林伊便继续说——
“我和唐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看着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可实际上她的心思比谁都细,一旦认真起来那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一条道儿走到黑。”
盛宁垂着眼,叉子在盘子里磕了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忽然她就抬起了头。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林伊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心底便松了口气,毫不避讳地说:“我还以为你会说些难听的话。”
盛宁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想知道原因,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事情,她相信只要双方愿意沟通,都是可以解决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这个我没有办法跟你说。”林伊摇了摇头“但是我能跟你保证,斯斯对你是认真的,盛宁你一定要相信她,等她回来,她肯定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说完这些,林伊就走了。
等盛宁再出来的时候,只有况厘还在外面。
两人的目光对视一下,况厘就笑了——
“难受了?”
“怕人家不要你了?”
“无聊。”
盛宁懒得理她。
被怼了况厘也不恼,反倒觉得高兴,为盛宁高兴,这么多年的朋友突然间就卸掉了那身坚硬冰冷的盔甲,终于肯离开她的那座孤岛上岸了。
况厘快步追上盛宁,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你知道吗?我总算是看见一个有情绪的你。”
“你在说什么?”盛宁不懂。
“有血有肉,不再抗拒情感,不再漠然疏离。”
“恭喜你,盛仙女,你下凡了。”
——
熵增是宇宙运行的法则,没有人能阻止它的生长。
但爱的意志却始终凌驾于宇宙的造物。
唐瑾经过抢救,又一次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她的意志顽强的大于宇宙,她在和时间抗衡,在和死神赛跑。
狭长的医院走廊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唐斯和唐柳颐站在病房门口,不时便朝里望去。
“我本来都没抱希望了,或许是天意吧就这样让我找到了”
“妈”唐斯把手轻轻地覆在门板上“您说外婆会恨她吗?我要是说了外婆她会不会受不了啊?”
唐柳颐沉默的听完这些,眼神越发凝重,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你外婆这辈子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姜”唐柳颐顿了下,把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你去说吧,我相信你外婆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