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跟着叫价的人,只是走走过场,俗称气氛组,这是上流圈子心照不宣的规矩,像她这种刚到社交圈边缘的人,不能跟核心人物争抢拍品,否则会被人看成是不懂礼仪的亚裔暴发户。
顾意浓顿时觉得没劲透了。
拍卖时惊心动魄的刺激感没了,拍卖行也变成了这帮上流人士表演的舞台。
是因为她说了拍卖会的这件事。
原弈迟才送了她这条项链吗?
她搞不懂男人的想法,从昨晚就被植入在心脏深处的恐慌感在加剧。
“这太贵重了,我没理由收。”
男人沉默了两秒,自顾自地拿起吹风筒,打开后,调试好温度,便移向她半湿的发,继而才淡淡地说:“很适合你。”
风筒发出嗡嗡的轰鸣噪音。
弄得顾意浓心情烦躁。
标准的原奕迟态度。
用句看似不搭边的话,将她拒绝的态度无视,独属于上位者的傲慢和强势。
没事送什么亿万级别的天价的珠宝。
她不需要他送她这个。
“我有话想跟你说。”顾意浓抬高音量。
原奕迟挑起她一抹头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什么情绪地问道:“很要紧的事吗?”
顾意浓语塞。
听见他用低醇的嗓音又说:“等你的头发干了后,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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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浓走出主卧后。
套房主厅的橡木长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原奕迟的母亲黄令仪是中英混血,二婚的对象则是个低调的英伦老钱巨鳄,黄令仪和原奕迟的生父离婚后,便带他回到港岛的娘家,在原奕迟七岁前,她曾担任过特区政府要职,还为港岛回归祖国做出了贡献,是位颇有权势和才干的女性。
后来黄令仪移民英国。
原弈迟便在伦敦生活了多年,所以在早上,他习惯喝佛手柑气味的伯爵茶,淡奶,不加糖。
顾意浓的面前摆着她喜欢的莓果松饼,淋满了甜蜜又浓稠的枫糖。
可她却没什么心情享用。
满脑子都在想,该怎样提出要和原奕迟就此了断的事。
很快,原奕迟仪态优雅地吃完了三明治,用餐巾擦完嘴后,他抬起头,看见顾意浓的食物没怎么动,便询问道:“早餐不合胃口吗?”
“你吃好了吗?”顾意浓撂下刀叉。
原奕迟眼皮轻掀,端详她看:“是要说刚才没说成的事吗?”
心脏在这瞬间悬了起来。
顾意浓还是鼓起勇气,将刚才组织好的语言同他复述了遍。
大抵就是,这半年间,她和原奕迟之间还是很愉快的,不过她觉得这种关系没有什么意义,希望获得他的理解。
——“这段时间,我们还挺愉快的,不过就到这里吧,不要再继续了。”
说完。
空气明显冷凝了片刻。
“这不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原奕迟的表情没怎么变,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淡淡地掠过她的手腕,语气还算耐心地询问道:“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顾意浓愣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