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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 崭新（第1页）

“。。。。。。”

此刻，颜欢真心的话语缓慢在柏忆那破碎的星眸之间穿行，将之一点点小心翼翼地缝合成为完整。

其间或有过去残留的悔意与悲伤，便皆化作晶莹的泪滴顺流而下。

“颜欢。。。呜。。。。

“轰??！”

整栋医院的墙壁在一瞬间崩裂，裂缝如蛛网般蔓延，混凝土碎块簌簌掉落，露出背后蠕动的漆黑虚空。那不是黑暗，而是某种正在吞噬现实的东西??像是无数只眼睛在墙后睁开，凝视着这个即将瓦解的世界。

颜欢跪在地上，手指深深抠进地板缝隙，怀表停在最后一秒，秒针僵死不动。他的耳边回荡着燕叶的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宇宙尽头：“**时间暂停了，但因果还在流动……你必须做出选择。**”

可他还能选什么？

左江琴抱着婴儿蜷缩在角落，手臂上的血痕蜿蜒如蛇，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明。柏忆仍握着刀，指尖发白，嘴唇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再向前一步。而柏乐天，则用身体挡在妻女之前，哪怕鲜血从掌心不断滴落，也未曾松开对女儿手腕的钳制。

“你……你还记得吗？”柏忆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七年前，你说过要带我去海边。”

颜欢一怔。

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约会。夏日傍晚，夕阳把沙滩染成金色。柏忆穿着淡蓝色连衣裙，赤脚踩在温热的沙子上，笑着扑向海浪。她回头喊他：“快点啊，颜欢！再不来我就自己游到对岸去了！”

他追上去，把她拦腰抱起，两人倒在柔软的沙丘上，笑得像两个孩子。

那时的风是甜的。

那时的天是蓝的。

那时的未来，还很长。

“我记得。”颜欢低声说，眼眶灼热，“我都记得。”

“那你为什么……”柏忆的眼泪终于落下，“为什么要放弃唱歌？为什么要在决赛前摔伤腿？为什么明明拿到了第一名的机会，却故意唱砸了最后一句？！”

空气骤然凝固。

连那些爬满墙壁、咕咕低鸣的蟾蜍都停止了躁动。

颜欢垂下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因为……我知道结局。”他喃喃道，“我知道如果我赢了，四坂公司会签下我，安排全国巡演，然后……然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什么？”

“你在三个月后会被诊断出脑瘤。”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医生说最多活半年。你不想让我分心，所以一直瞒着我。直到你倒在我家门口，我才……才知道。”

柏忆怔住了。

左江琴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那天晚上，我守在你病床前，发誓只要能让你活下去，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颜欢抬起脸，眼中已有泪水滑落，“所以我找到了‘修改器’??那个传说中能改写命运的存在。它告诉我，只要我放弃歌唱梦想，彻底断绝对未来的执念，就能触发一次‘世界线重置’，让你从未得病。”

“可代价是什么？”燕叶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从白猫口中传出。

喵酱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如同雾气织成的幻影。它的翡翠眼眸映着所有人痛苦的脸。

“代价是……”颜欢苦笑，“我会被所有人遗忘。包括你，柏忆。你会活着，健康地活到老，但你不会记得我。我们之间的所有回忆，都会变成一场梦。”

寂静。

只有婴儿的啼哭穿透冻结的时间，在虚空中孤独回响。

“所以你就……擅自决定了？”柏忆的声音开始发抖，“你连问都没问我一句，就替我选择了没有你的生活？！”

“我不是替你选！”颜欢突然吼了出来，“我是为了救你！！”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柏忆也哭了，“我要的是和你一起面对！哪怕只剩一天，我也想牵着你的手走到最后！而不是一个人醒过来，发现心里空了一块，却连那块空缺原本属于谁都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