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很多守城士兵听到这一声大喝都是面露惊惧之色。
在他们印象里,这帮义军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往往是一轮箭雨落下,或者是一次冲锋,立刻就会崩溃,但这一次,这支队伍给他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竟是有一种精锐之师的错觉。
从城墙上俯瞰,箭矢射了一轮又一轮,对方推进速度却是分毫不慢,阵型也保持得很完整,距离城门越来越近,一股近乎实质化的煞气扑面而来,滚滚散散,弥漫在天地间。
“上床弩!必须打乱他们的阵型!”
镇守城门的守军头目当即下达新的命令,八辆体型庞大的弩车已是被推上墙头,每一辆弩车都需要数人合力才能操控。
“上弦!”
伴随着一阵绞轮转动的声音,丈许长铁箭上弦。
“射!”
嗖!
八根铁箭,划破长空,带着呼啸风浪,横跨数百步直射“火龙”龙头。
一刹那,冲在最前方高举盾牌的士兵遭了重。
坚实的牛皮盾能挡得住寻常箭矢,却挡不住如此粗大的铁箭,在接触碰撞一瞬间,牛皮盾就脆弱得如纸糊一般,瞬间支离破碎,后方一众士兵被穿葫芦般射穿,一股血雾飘散,诸多尸体被惯性带着飞腾而起,又接连撞倒了后方十几人。
一刹那,队伍出现了一阵混乱,虽然黄潇练兵有方,但终究是时间太短,士兵们憋着一口气,此刻被当头射杀了几十人,阵型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散乱,很多人心头都浮现出极大的恐惧,内心踌躇,脚步也变得犹豫不定。
杜迁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该死,是床弩!上一次攻城并未碰到这般大杀器,失算了!”
他能感受到士兵们的慌乱,气势也暴跌了一大截,若是再遭受一轮两轮齐射,士气阵型只怕要直接崩溃。
这一幕韩清也看在眼里,他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他蓦然运转止戈经,有法念离体,却是感觉置身于乱流中,在被疯狂冲刷。
韩清明白,这乱流是战场煞气,每一个士兵都会散发出些许煞气,成千上百士兵的煞气汇聚起来就会形成一场风暴。
炼神者置身风暴中,法念之力会受到压制,甚至直接溃散。
兵家炼神者由于天生就擅长操控煞气,故而被压制程度很低,只是在乱流中被不断冲刷,并不会有太大程度的损耗。
他心念一动,这一股法念之力化作煞气,又迅速凝结成煞域,在战场上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身旁大量士兵。
一缕缕煞气顺势融入了这些士兵体内,令其心中勇气大增,恐惧消散云散。
一刹那,即将崩溃的局面被稳定了下来。
杜迁心里一惊,他见多识广,这是兵家炼神者独有能力,煞域。
如此年轻就已经是聚魂境炼神者,这般天赋让他无比羡慕,看待韩清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重。
然而,煞气虽然能稳定军心,却是治标不治本。
韩清目光一凝,眺望远方,他知道床弩马上就要展开第二轮齐射,即便他用煞气短暂消除了士兵们心中的恐惧,当第二轮弩箭射来,该崩溃还是要崩溃。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解决这几辆弩车,否则东城门攻城计划一定会失败。
一旁杜迁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心急如焚。
忽然,他看到韩清从马匹上取下长弓,一次性有五支箭上弦。
下一瞬,韩清手臂发力,弓如满月,遥遥对准了远处城头。
“中!”
韩清蓦然松手,弓弦弹抖,发出一阵嗡嗡声响。
嗖嗖嗖!
五支箭矢,在空中拉出五道弧线,从不同方向射向城头操控弩车的士兵。
有五辆弩车正要发射弩箭,忽然就有操控弩车的弩手被箭矢射穿身躯,向后跌倒在地。
“中了!”杜迁惊呼,”公子五箭连发,箭术无双,杜某佩服!”
之前他看韩清年少,心中还有几分小瞧,以为是某个世家公子哥出来游历,毕竟黄潇也没有向他透漏韩清的详细信息,他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