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乐听前面以为夸他,后面才知是笑话他,却也不敢反驳,只嘀咕了一句:
“兄长岂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怎么就看不懂啦,我可爱看史书!”
应慎独已经去晾榻旁将弟弟的鞋拿了过来,笑道:
“是,你什么都能看得懂,快坐下吧,我先给你穿鞋,就这么爱光脚到处乱跑,在宫里也这般不注重仪表。”
萧承起笑着说:“阿乐最不喜拘束,随他吧,让他住宫里就已是委屈了他。”
应慎初连忙说:“陛下言重了,住宫里哪里就委屈了他,总不能一直任他疯玩,陛下,您也不该太惯着他。”
萧承起只是点了点头,心知大哥最重礼仪,故而不再说什么。
应长乐见两个哥哥都笑盈盈的,顿时就没了心理负担,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翘着一双脚,笑着说:
“我没光脚到处乱跑,一直都在大殿里,只要出了这门,我都穿戴的很整齐!”
应慎独蹲跪了下来,先是捉着弟弟的脚腕,用手将脚底完全不存在的灰尘拂了拂。
弟弟的这双脚比那稀世美玉都还要莹润洁白,他甚至担心自己的手太过粗粝,给弟弟弄疼了,力道放的很轻。
应长乐最怕痒,二哥给他擦脚底简直比羽毛扫上去还轻,痒的咯咯笑个不停,他一边把脚往回缩,一边说:
“二哥,哈哈哈,好痒,根本就不脏,不用擦了,快穿吧!还是我自己来吧,不要你穿了!”
应慎独捉着弟弟的脚腕,将人拉了回来,两下穿好了才说:
“哪有那么痒,就你这般难伺候。”
应长乐站了起来,笑着说:“就是很痒嘛!”
萧承起到底有些有些不放心,叮嘱道:
“阿乐最爱贪玩胡闹,想必前些时日将家里人都气的不轻,母亲大人只怕更甚,还请两位兄长多加劝解。”
两人异口同声道:“陛下放心,我们一定好生劝解。”
应长乐还是有些惧怕,却也不得不跟着两个哥哥出了宫。
待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应长乐便立马跪了下来,将下巴抵在兄长的双膝上装可怜,哭唧唧的说:
“哥哥,娘亲真的不会罚我吗?我怕,很怕,娘亲的脾气,你们根本就劝不动,万一,万一你们拦不住怎么办?
娘亲的身手太好,我想跑都跑不掉,呜呜,我也不能求饶,娘亲会更生气……”
应慎初将弟弟抱了起来,习惯性的将弟弟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道:
“谁让你动不动就跪?还能不能有点骨气?”
应慎初手把手带大了幼弟,两人又从来没分开过,他便丝毫不觉得弟弟已经长大了,始终只当弟弟还是个孩子。
如此一来,便更加不觉得将已经长大成人的弟弟抱在怀里有什么不对。
应长乐被兄长从小抱到大,一直不曾变过,他早就习以为常,甚至用兄长会不会抱他,作为兄长是否生气的判断标准。
这段时间以来,他故意当着家里人的面跟萧承起亲热,他觉得是天大的错,怕的不行,但兄长还肯抱他,瞬间就让他底气十足!
他立马搂上了兄长的脖颈,笑着说:“那我就是没骨气嘛。”
应慎独帮弟弟揉了揉膝盖,道:“你呀,就怕成这样,还要胡闹乱来!”
他忍不住的抱怨:“谁让你们这么凶,娘亲更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挨教训,那我能怎么办……”
两位兄长几乎同时质问:“怕就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