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男人的心在哪里银子就在哪里,话糙理不糙,不管平头百姓还是皇亲国戚皆适用,没有例外。
虞兰芝的那些赞美也全是真心的,她只是提醒谢琳拥有的美好并非刻意夸大。
不过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这些好未必是谢琳真正想要的。
虞兰芝拿起弓箭,望向垂眸擦拭箭矢的婆母。
一个人,心里的伤究竟要多深才能多年未愈,什么也无法填补?
宝钿的娘亲算是最清楚当年内幕的几人之一,不过说来说去也只能从下人的角度描述所睹所闻,而夫妻的真正矛盾乃至后续冲突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唯一肯定的是早产乃压垮谢琳的最后一根稻草。
会笑会说话的孩子招长辈疼。说的就是虞兰芝这样的。
午休起身没多久,芳芹就来云蔚院邀请虞兰芝去四宜馆吃好吃的,菱洲那边的百味斋才有的栗子糕、玫瑰糕。
菱洲的百味斋,虞兰芝倒是吃过一回,哥哥寄回来的,不过条件有限,吃到嘴里的糕点已不是最佳的赏味期,却依然尝得出不同于洛京的鲜甜甘美。
哥哥说:“整个大瑭唯有菱洲才能做出。”
她问为何?
哥哥:“只有菱洲才有灵泉水。此泉甘甜独一无二,源自洞顶,一滴一滴落在下方的小石潭,聚积成一小汪,想多做点都不成。天下饕餮想要一饱口福者,唯有亲自来菱洲才能尝到最新鲜的。”
当一样东西得之不易就会立即身价百倍,假如它的味道又是真好吃,那就显得尤为贵重了。
虞兰芝尝到了比哥哥寄回来新鲜许多的点心,也见到了不少陆家的小娘子。
祖母这是真把她当孩子了,而不是孙媳。
按说媳妇不管多大年纪都算“大人”,是大人了待遇却还和没出阁的小娘子一样。
这不有口好吃的老夫人立马想到她。
少夫人确实不一般。此后四宜馆的仆婢见着虞兰芝笑容更甚。
那些等着看好戏的看客各自散去。
虞兰芝感动极了,又岂会不懂祖母在给她撑场子呢。
处置杏芳很难不得罪庞妈妈,庞妈妈一旦有心,那说不准什么时候虞兰芝就翻船栽跟头。这也是许多小辈礼让长辈心腹的原因。
放在朝堂上就好比正三品的大官对小小中书舍人和颜悦色。世上的权力千百种,有些是隐形的,看不见也不好说,却最能影响上位者决断。
陆老夫人用实际行动告诉那起子蠢蠢欲动之人,谁才是主子。
庞妈妈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不是蠢人,正因为不蠢,直到老夫人表态前她一句错话都没敢说,此后就更不敢啰嗦。回到家便把杏芳嫁了。
不是她不想提携亲闺女,实在是资质平平不上进,拉不上去。硬提的话可能小命都要没了。
殊不知杏芳心比天高,根本不把普通的男仆放在眼里,既要体面有钱又要俊美还得年轻,庞妈妈都无语了,只恨自己蠢,蠢到居然以为抬举她就能把她举上天。
这么全乎的人莫说在男仆中罕见便是主子里也少有。她想要没有错,可也不掂量自己配不配。庞妈妈母女的琐事不提也罢,那都是后话。
且说虞兰芝揣着满心窝子的暖意冉冉返回云蔚院。
竟发现了陆宜洲,坐在她最喜欢的玫瑰椅上逗她的小圆子。
小圆子喵喵叫。
陆宜洲起身迎向她,“我提前回来,等了你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