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掀帘而入,满脸喜色,“苏和姐姐最先发现的,立刻吩咐奴婢前来通知您。”
官员回京头等大事莫过于面圣述职。
虞二夫人柔声道:“快回去吧,说不定还能赶在他入宫前见一面。”
面圣前肯定得沐浴更衣,仁安坊距离皇城近,不出意外的话陆宜洲肯定回府收拾,那么虞兰芝完全可以在这一段空隙见到他。
可惜年轻人脸皮薄,虞兰芝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故作镇定,做出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继续同阿娘把未说完的话儿说完。
虞二夫人:“……”
虞兰芝起身作辞,“既然阿娘不留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又是一番不疾不徐。
虞二夫人挥挥手,走吧你。
虞兰芝咬着下唇,镇定地离开虞府,镇定地登上马车,表情在车门关上那一刻就再也镇定不下去。
明眸亮晶晶的,气色舒朗,偏偏还要轻轻哼了哼。
半炷香后马车才慢下来,随着车夫“吁”的一声停在了陆府门前,虞兰芝扶着婢女的手提裙下车,脚步飞快回到了云蔚院。
春樱最知她心意,老远迎上来,“少夫人,公子将将出府,说晚上定会提早回来。”
述职容不得马虎,半盏茶前陆宜洲已匆匆进宫。
虞兰芝“啊”了声,悻悻然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
津州一行,陆宜洲不仅肃整当地纲纪,铲除蛀虫,还借机充盈了日渐空虚的国库,从接风宴的隆重程度就能看出圣心有多满意。
新帝本就需要一批属于自己的“亲信”,眼下正值用人之际,除了言辞上大力褒奖陆宜洲与包自秋,亦赏赐二人不少绫罗绸缎,其中包括了两匹银红色的霞影纱,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
当某样东西没有获得途径,那就不仅仅是宝贝更是一种独一无二的体面。
陆宜洲和包自秋叩谢圣恩。
时年六月初十,新帝擢升将将满二十一岁的陆宜洲为正三品大理寺卿,着紫袍佩金玉带。
如此年轻的大理寺卿多少难以服众,但如果是陆宜洲的话,众人也只好沉默。
众所周知大瑭宰相无
一不是中书舍人、都察院御史、大理寺卿的出身,新帝的期许昭然若揭。
小陆大人官运亨通,筵席之上成为了众人吹捧的中心。
年轻人最容易冲动,被一众同僚这么捧着很难不膨胀,新帝默默注意着陆宜洲的反应,那种令人担忧的膨胀并未在他的神情间流露,反倒因多喝了两杯敬酒而微醺。
微醺的陆宜洲告了个罪向皇帝请辞。
归心似箭的年轻人啊。
皇帝是过来人,对陆宜洲的心思一清二楚,暗笑着大手一挥,准了。
星月如水,像芝娘的眼睛一样动人。陆宜洲马不停蹄重新回到了阔别四月之久的云蔚院。
夏夜的园子充满了草木的清香,萤火虫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