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池也嗤笑一声。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方才泼王二冷水的人在背后狠狠踹了他一脚,王二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刚稳住身形,便听那人怒喝道:“老实点!”
袁行之上前一步,走到王二身前,掐着他的脖子,迫使他仰头,沉声道:“那你好好看看本少爷是谁!”
王二动弹不得,定睛细瞧,双目圆睁开,赔笑道:“袁,袁少爷。”
“您若有事找小的,派人传唤一声便是,怎敢劳烦您亲自前来?”
话虽如此说,王二心底却止不住发沉,还有些困惑。他已数月没踏进临江城,应当未曾得罪袁家才是。
池也冷笑一声,这人倒是个会见风使舵的。方才还咬牙切齿地说是绑,此刻看到袁行之,便立刻改了口风。
“找你来,自是有事要问,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
眼神中透出一抹杀气,袁行之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罢,他便往后退了几步,朝池也使了个眼色。
冷意似渗入骨髓,王二浑身颤抖,说话时牙齿直打颤:“袁少爷在此,小的不敢隐瞒,定当知无不言。”
天色渐黑,池也心中闪过一丝担忧,也不知派去的人是否已将消息带给沈青宛。
心中不耐,池也不欲与王二多费口舌,直截了当问道:“陈知煜在别院打死的人,你埋在了哪里?”
闻言,王二面色慌乱,身上的寒意却不及心中惊骇之万一,满脑子只反复想着:完了,事情败露了……
“什么死人,我不知情。”王二虽已极力保持镇定,然而,语气中的恐慌却怎么也藏不住。
池也听得分明,且她也曾亲眼所见。她也知晓他心中在打什么鬼主意,冷笑道:“我既能悄无声息地把你抓来,自然也能将陈知煜抓来,他已是自身难保。若你此时好好配合,说不定还能留得一条性命。”
“如若不然……”池也走到王二身边,微微俯下身,低声道:“便只能让你先去地府,给你家少爷探探路了。”
池也语气森然,仿佛真是地狱来的恶鬼。王二听罢,遍体生寒,眼神闪烁,不停地吞咽口水,显然是被吓到了,但他仍强装镇定道:“不是小的不想说,实在是小的不知情。”
“什么别院,什么死人,姑娘想是认错人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池也冷笑一声,直言道:“去年三月,你曾带着四人,抬着一口棺材,前往卧虎山埋尸,是也不是?”
眼见池也清楚地说出当时的情形,王二心中大骇,瞳孔骤缩,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池也。
“那时,你们一行五人一边往山下跑,一边喊着有鬼,我说得没错吧?”
何止没错,简直是分毫不差。
王二至今仍记得那日的情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本就忐忑不安,乍然听到棺材里传来声响,吓得魂飞魄散,哪还管得了其他,只顾逃命。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承认。
他若不答,陈知煜若是知晓他消失了,说不定会派人来救自己,他尚有一线生机。否则,若是陈知煜知晓自己出卖了他,以他阴狠的性子,小命难保。
王二就此沉默下来,双目紧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敬酒不吃吃罚酒!”袁行之带来的帮手中,其中一人狠狠地扇了王二一巴掌,“袁少爷,此人便交给我处理,保管让他开口。”
“行,别把人弄死了。”袁行之懒散地开口。
闻言,池也退到一旁,静静看他动作。
只见那人阴狠地笑了一声,先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地拍在王二脸上。
王二视线下垂,直勾勾地盯着那把匕首,眼神中透出一抹惊慌,生怕身前这人一个没拿稳,便让他断送了小命。
方才他闭口不言,便是赌袁家少爷不会因他一个小人物而背负人命。但见他此刻无动于衷的样子,王二心中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你要做什么?”
“放心吧,不会这么便宜你的。”那人将手中的匕首扔在一旁,又从怀中取出几张桑皮纸,在王二眼前挥了挥,“知道这是什么吧?”
不等王二回答,他便朝身旁两人招了招手。那二人会意,立马一左一右,死死按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挣扎。
随后,那人取出一张桑皮纸,盖在王二脸上。须臾,朝着他脸上喷了一口水。
桑皮纸受潮发软,服帖地粘在王二脸上。王二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奋力挣扎,却动弹不得,偶尔传出一两声呜咽。
他身前那人好似没听到一般,又取出一张桑皮纸,重复方才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