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宋意生站在浴室镜前,与镜中的自己对上视线的瞬间,解开睡衣纽扣的手僵在半空。
镜中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那些红疹的走势变得愈发泛滥,从胸口一路肆虐至腰际,最严重的几处已经爬上锁骨,在灯光下显出几分狰狞。
他沉默地从衣柜里扯出高领针织衫套上,领口裹住喉结,身上几块严重的皮疹反应被毛料蹭得发疼。
五月的阳光已经带着暑气,他才走到客厅,后颈的汗珠便顺着衣领渗出来,黏得伤处更是难受。
“穿这么厚?”裴兆端着咖啡杯越过岛台,目光掠过他包裹严实的身体,“不闷么?”
宋意生垂眼盯着砖缝,试图掩盖面上因为高温而泛起的潮红:“嗯,可能昨晚有点着凉。”
裴兆眯起眼,目光在他不自然的神色间停留片刻。
在咖啡杯与大理石面碰撞的声响中,裴兆突然逼近的身躯在地面投下阴影,最终将视线落在宋意生耳后。
他俯下身,带起的气流掠过宋意生的侧颈,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片异样的皮肤:“你这里”
裴兆的话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宋意生便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轻轻一扯,针织衫领口在他的手上瞬间滑开。
他本能挣扎,却被裴兆扣住手腕,一把按在墙边。
没有了衣料的遮挡,裴兆清晰地看见这人身上的成片红斑,从脖颈一路向上延伸,在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了大片刺目的痕。
“什么时候开始的?”裴兆按在他腰侧的掌心骤然收紧,声音陡然沉下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意生手腕一颤想要挣脱,刚逃出去半步,膝窝就撞上对方突然顶进来的膝盖,整个人被牢牢地困在餐桌与墙壁之间。
“就只是过敏而已”他往后缩,后腰抵在桌沿,退无可退。
裴兆二话不说,直接掀开他的袖口。
大片蜿蜒的红疹暴露在晨光中,从腕骨爬到手肘内侧,更有几处被抓破的伤口,已经结起细小的痂。
“去医院。”裴兆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去。”宋意生别过脸,“又不严重,涂点药就”
他话音未落,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裴兆滚烫的手掌从毛衣下摆探进去,掀起时带起细小的电花。
“不严重?”
裴兆的声音绷得很紧,温热的掌心一路顺着宋意生的腰线往上滑。
大片的皮肤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宋意生下意识地想挡,却被裴兆一把攥住手腕,反扣在头顶上。
针织衫堆积在锁骨,露出大片泛红的胸膛,裴兆轻轻擦过他肋骨处的红疹,呼吸明显重了几分:“疼不疼?”
宋意生摇摇头,怔在原处没动。
裴兆的手掌贴着他发烫的皮肤,电流般酥麻的触感沿着他的指尖瞬间窜上脊背,腾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裴兆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指尖勾着毛衣的领口,给他脱下那件皱皱巴巴的毛衣。
卧室里传来衣柜开合的声响,裴兆拿了件宽大的纯棉T恤折返回来,半弯着腰替宋意生套上,又细心地将下摆拉好展平。
宋意生瘫坐在餐椅上,手肘抵着桌面,两颊红得像是能滴出血。
方才的拉扯让他呼吸变得急促,双腿发软,宽大的衣领下还露着一片泛着粉的皮肤。
等他缓过神来,裴兆已经把饭菜都盛好了。
他把放好勺子的粥碗推到宋意生面前,声音放得很轻:“先吃饭,吃完咱们再商量去医院的事。”
宋意生慢吞吞地舀起一勺粥,温热的米粒落进胃里,这才终于找回了几分力气:“真不用去我那有过敏药。”
裴兆搁下筷子。
他忽然伸出手,掌心越过桌面,轻轻蹭了蹭宋意生手腕上那片红疹,喟叹道:“你总说没事。”
“我知道你不喜欢去医院。”他的拇指摩挲着那片发烫的皮肤,“可这疹子现在长了这么一大片,再拖下去只会更难受。”
宋意生别过脸不说话,裴兆又凑近了些:“就去门诊挂个号,很快的,说不定开支药膏就能好呢。”
休息日的医院,走廊里挤满了候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