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鸣飞和其他人听明白了时跃的意思,知道时跃这是打算留着他们还有用,不会“赶尽杀绝”,一个个都忙不迭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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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跃没让任何一个“大师”送行,独自和小朱离开了。
确定走到无人能看见的地点后,一直腰背挺直走路带风的时跃,脚下忽的一个踉跄——还好小朱扶住了他。
小朱的话里是满满的焦虑担忧:“时队,刚刚你徒手撕开诡域,又直接把C级诡物抓出来——我看着都害怕!这异能消耗也太大了!”
就算时队是A级,做到这个地步,也是会透支的!
时跃面色很差地应着:“没办法,必须得一招把这帮老东西给镇住。”
他故意让众人看见自己覆着鳞甲的手臂,又刻意说异控局有“自由裁量权”,都是这个意图。
事实上,异控局虽然有这个权利,但使用起来是有严格限制的,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随意制裁他人。
可对于已经被吓得浑身筛糠的那群老东西来说,这句话自然会被听出不一样的意思。
“只有镇住了,之后的合作才能放心。”
“这样我们才能有实质的动作,才能扭转其他部门的印象……”
总之,今天这场透支,不冤。
小朱知道时跃说得对。
可看到时跃这近乎脱力的模样,还是禁不住心里难受。
他将时跃扶到副驾坐好,自己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要是让不染知道你现在这模样,这孩子怕是心痛得要哭。”
到南桥以后,时跃差不多每过两天都会和卫不染视频通话,小朱也会出镜凑个热闹。
时跃瘫在座椅上,一边拿出手机查看卫不染发给自己的信息,一边嘀咕道:“那就不让他知道呗——咳,朱二哥,你可别说漏嘴了啊。”
小朱叹了口气:“放心。”
时跃给卫不染回了几个元气满满的表情过去后,两眼放空地望着窗外,轻声嘀咕着:
“哎,我还真有点想念不染做的菜了。”
“我们旁边那小饭馆,实在是太难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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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时跃敲打过后,风水大师们的动作快得惊人,将时跃的吩咐执行得百分之二百的到位。
张宁和去自首的时候,并没有隐瞒异控局介入的事实。对接案件的警察一级一级向上报,指令再一层一层往下传——终于,异控局南桥分局,完成了和当地部门的第一次正式合作。
自此,这些部门逐渐有了个概念:某些非正常事件,是可以去找异控局的;这里的工作人员,是真的能帮上忙的。
南桥分局的工作,就这么艰难地、一点点地往前铺展开了。
与此同时,在贾鸣飞的全程介入下,当地的玄学圈子也换了个“主事人”。
新换上来的主事人名叫郑海天,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也是真有几分异能的。
之前,这年轻人一直被张宁和嗤为“不懂事的闷嘴葫芦”,在圈子里是个最不起眼的小角色。如今突然被抬到这样的位置,他也没有心浮气躁,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做事方式,安分守己地为人打醮驱邪、画符扶乩,是个脚踏实地的人。
更重要的是,郑海天和贾鸣飞一样,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知道时跃有什么样的能耐。他们若是遇到任何棘手的诡物,都会及时告知时跃,绝不会藏着掖着,更不敢以此牟利。
如此一来,南桥分局再也不愁“无事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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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桥的春天又暖,又长。
这还不到五月,路边的花早已开得层出不穷,衬得哪哪儿都是明媚灿烂的大好春光。
可惜,越发忙碌的时跃只能在外出解决诡物的时候,忙里偷闲地看看花拍个照,再顺手发给卫不染。
这个周日的下午,时跃收到了从北都寄来的一个大号包裹。
准确地说,是卫不染寄来的。
时跃扛着着大号纸箱进了办公室,好奇地给卫不染发了条语音:【你给我寄东西了?沉沉的一大包,是什么啊?】
卫不染过了一会儿才回。他用依然是少年音的嗓子,像是有些害羞地小声说着:【时跃哥你打开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