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运气很好,刚嫁进来就生下柯谨行,长相虽不随她,倒还算聪明。
但她还是没有安全感,铆足了劲,要多生几个。
谁知第二胎,就早产下一个病秧子。
而且,这个病秧子还伤了她的身体,让她不能再生。
卓婉宁为此没少哭,坐月子时险些哭坏眼睛,一看到这啼哭的襁褓婴儿就心烦。
是不是为此掐过他?似乎还拧过?
卓婉宁不记得了。反正小孩子身体长得快,区区一点淤青,没几天就好。
而且掐他也不管用,只会让他哭得更吵。卓婉宁后来就嘱咐保姆,将他抱得越远越好。
保姆看人下菜碟,主人不喜欢的孩子,她们也不会有多尽心。
小病秧子就这样渐渐长大,他的父母哥哥在迪士尼乐园、在公司、在画展中心。他独自在医院里、在家里、在学校里。
形形色色的人们来了又走,医护把他当病人,保姆把他当主人。没有人把他当家人。
除了爷爷。
爷爷拍了拍拳桩子上的灰尘:“想不想和爷爷学着打咏春拳?可以强身健体,以后就少生病了。”
爷爷支着桌子,从轮椅上站起来:“别担心,我和医生换个预约时间,明天一定去给你开家长会。”
爷爷摸摸他的头,说:“别顾虑这么多。给你取名意之,就是希望我的小孙子,能心随意动,旷达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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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婉宁瞪着柯意之,一双漂亮的瑞凤眼,明亮如宝石。
她也有一颗美人痣,长在鼻梁上,媚态横生,同时也攻击性十足。
柯意之对上她目光,眸间没有一丝情绪。
他眼尾浅痣黯淡如翳,似苍茫大海间飘摇浮沉的一叶小舟。
似乎下个瞬间,就会淡得消失不见。
“你什么意思?”
卓婉宁清了清嗓子,质问开始了。
“你明明知道,家里今不如昔,需要得力的朋友帮着巩固地位。”
“为此,你哥已经娶了夏家的千金。人亲家也很仗义,立刻介绍来一条路子,帮咱们解了燃眉之急。”
柯意之眼皮都没抬一下,独自喝茶。
卓婉宁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暗自没底。
柯意之年纪尚轻,却已成长为家里城府最深的人。
她看不透这孩子的所思所想,只知道,无论他想做什么,眼前怕是都已经积累下了足够的实力和资本。
出身世家,耳濡目染的商业思维。兼之成名后的天价收入,他们永远接触不到的上流人脉。
面对这样的柯意之,以卓婉宁的见识,根本不足以构想出他的能力边界——
他能创造什么,又能毁掉什么。
这份不受控的恐惧令她色厉内荏,语气更严厉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