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言闻言,倒是有些尴尬,时尘安素来对?穿戴不上心,他便先入为主以为那都是寒月挑的,因此才挑刺挑得那么肆无?忌惮。
要早知是时尘安挑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素日不是一向?对?穿戴不上心吗?怎得唯独对?春日宴这般上心?难道她还真对?长安才俊怀着那么点思?慕之心?
靳川言的脸都要臭了,但?舌头顶到腮边,眼睛就瞟到时尘安气鼓鼓的脸,那快要滚出?来的话就这么又自然而然地被他咽了回去。
罢了,她都这样不高兴了,且让她一回,他到底年长几岁,能理解这种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心情。
娘的,长安城里那帮瘦猴究竟哪里可以让她慕少艾了?
靳川言罕见地在心里骂了句军营浑话,面上却不显山露水,仍旧和和气气地安慰时尘安:“既然喜欢,那便换上就是了,顺便劳你再替我的衣裳掌掌眼,若是哪里
不合适了,劳我们尘安告诉我一声,我即刻换了去。”
时尘安绷着小脸,道:“谁管你。”
她把寒月叫进来,转去净房换衣服了。
靳川言磨着牙齿,肚子里滚起一团火。
实话实说,时尘安今天挑的衣服很美,上身锦绣红衫,下身是鹦鹉刺绣裙腰石榴红裙,肩搭郁金色帔子,衬得她雪肤冰肌,纤腰一束,娉娉婷婷,若田田莲叶间,卷舒开合任天真的莲花。
可问题就是太?美了。
恶龙将?宝石叼衔回龙宫之中,日日夜夜都要用尖爪回拢宝石,用肚皮紧紧贴着宝石,趴伏在宝石上睡觉,就是为了用自己庞大的龙躯遮挡着宝石耀眼的光芒,不让外人?觊觎一丝一毫。
可是现在,宝石要自己放出?光芒,恶龙怎会愿意听之任之放之?它?要它?的宝藏永远在龙宫里陪伴它?熬过漫漫长夜,冷冷寒霜。
自时尘安重新换好衣服后,靳川言便在琢磨该如何不小心地将?凉茶泼在时尘安身上,好不动?神色地叫她继续裹着冬日的大棉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天哪,他真的好爱冬天,长安城的一年四?季怎么可以不是冬天?
时尘安梳妆打扮完毕,靳川言都没有找着机会下手。
因为他听到时尘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问寒月:“寒月,我好看吗?”
寒月有双巧手,要替时尘安梳出?乐游翻绾髻,她抿嘴笑道:“姑娘自然是美极了。”
靳川言便听得时尘安幽幽叹气,似有哀愁:“是啊,我也是美的,还这样年轻,人?也不坏,性格上也有些许可取之处,为何偏偏无?人?视我如月,非要我做那啸月之犬?”
靳川言拢紧了眉头。
他便没有下去手。
柳菁设宴着实是用了心,她抱着给自己挑夫婿的心态,精心给二十位公子送去了帖子。
“二十个?”时尘安听说,惊讶地?掩了嘴,“这样多?”她说着,回头瞪了眼靳川言。
那言下?之意很是明确,就是赤裸裸地嘲讽靳川言,有二十个呢,就这样你还说长安没人了?
靳川言吃了时尘安这记眼刀,心里堵得慌,唇上泛起冷笑,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跟时尘安较着劲呢。
“好?,让朕瞧瞧是哪二十个歪瓜裂枣。”
那二十个郎君是早已候在了御花园,都是衣紫着金,博带峨冠,一瞧就知出?身不俗。
柳菁在旁解释道:“都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要合衬尘安你的身份和年龄,我只?能从世家大族或者?公卿之后中替你挑选。”
时尘安听了略微不自在道:“何必如此在乎门第。”嫁进高门大户,她还不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