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糖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道:“我想了想,还是把你当赵鱼更加保险一些。”
反正“鱼鱼”二字她也叫习惯了。
或许她做这个决定时,没有多余的念头,只想着怎么方便、怎么保险就怎么来。
可沈昭予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
“赵鱼”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假名字,于他而言,“赵鱼”代表着“宋星糖的夫婿”这个身份。
她说什么都不肯原谅他,可现在愿意用原来的称呼唤他,是否意味着,她对两人的那段过往,并非满心是怨。
在她心里,她是不是也喜欢他们的那段姻缘?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吓人,宋星糖像只灵活的兔子一样,把手抽走,背过身去,也不管自己的问题有没有回应,再不肯主动说话。
这样也好,她若再多看他两眼,他只怕又要忍不住想吻她。
沈昭予坐回原处,垂下眼睛,兀自平静有些凌乱的呼吸。
“你曾说想再去安济寺拜拜菩萨,我们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临行前去一次,免得日后你想起来会遗憾后悔。”
宋星糖搭在窗框上的手微微蜷缩,心上似被一把钩子挠了一般。
说她体贴,他又何尝不是呢?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
一路上,宋星糖都拿不准主意,不知要不要去。
没一会,马车停在山脚。
沈昭予起身往外,路过她时,袖子往人拽住。
他回头,眸中带笑,“嗯?”
宋星糖扯着他衣裳,让他坐下,目光躲闪,两只手握在一起,手指不安分地动着,迟疑半晌,才道:
“要不,还是不去了。”
沈昭予诧异道:“为何?”
“我们北上是去寻我爹爹,总不好在这儿浪费时间。”
沈昭予闻言笑了,“你放心,就算我们一路上慢慢地走,我也不会把你父亲的行踪弄丢。”
“可是我想尽快——”
沈昭予握住她因不安而乱动的手,安抚道:“你想快点见到他,他却不一定想见到你。”
宋星糖茫然地眨了下眼。
沈昭予道:“你父亲为何要假死离开,其中内情我们尚且不知,他一定有自己的计划,在他的目的显露之前,我们不便出面打扰,平白扰乱他的计划,我们只要跟在他后面,看着就好。”
“我最近一次收到他的消息,他人还在陈州境内,据说逗留了至少十日以上。”他低沉的嗓音徐徐说道,“我们当然可以快些赶过去,只是这样一来会惊动盯着我的人,二来也会把追兵过早地引过去,对你父亲来说,不安全。”
宋星糖听他如此说,哪还有不愿的,忙不迭点头应下:“你说得极是,我听你的。”
沈昭予笑着摸摸她的头,“糖儿说自己一根筋,可也最是知事明理,我一说,你就应,好听话。”
“因为你说的是对的呀,对的话我当然要听。”
她被摸着头,舒服得眯了眯眼,在手掌离开时,还情不自禁地追着又蹭了他一下。
只不过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沈昭予收回手,手指贪恋地摩挲着掌心。
他又要下车,袖子再次被人抓住。
“对了,我们的行李呢?也跟着我们一起慢慢走吗?”
沈昭予很喜欢她用“我们”这个词。
他面带愉悦的笑意,说道:“行李的车马先行入京,照常走。”
宋星糖入京一趟,几乎把霜星院都搬空了。
她这个也想带,那个也要用,最后林林总总,装了五大马车。
沈昭予从中挑了些日常要用的东西,随他们一起,剩下的都叫人先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