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光大亮,见岳父把心里的火气发泄得差不多,沈昭予才认输喊停,优雅地行了礼,飘然退场。
素来只争第一、不取胜便如同要他命的怀王殿下,轻而易举地认输低头。
宋鸿单膝跪地,刀插在黄土中数寸,握着刀的手因脱力而不住地发抖。
他的头发被汗水浸透,满身沙尘,形容狼狈。
一双黑眸熠熠生光,紧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直至再看不见,他才身子一歪,倒在一旁。
仰躺在黄土地上,望着初升的太阳,释然地长叹一声。
切磋一夜,仍不耽误怀王转日继续繁忙。
这都是在越州历练出来的成果。
沈昭予苦中作乐地想。
等沈昭予再次回到府,天又黑了。
他照常去陪宋星糖读了一会书,照常于一二更交替时离开。
才一动,衣摆便被人紧紧抓住。
沈昭予:?
他笑道:“糖儿还有何吩咐?”
宋星糖眼巴巴地,“你今晚还有事吗?”
沈昭予摇头,他连着忙了几日,该休息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走?”小姑娘怨气十足,目光幽幽,“我们已经重新做夫妻了,你就该和我睡一张床。”
沈昭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压低声音:“你父亲在,不方便。”
宋星糖拧眉,“有何不便?他又不和我们挤在一张床上,关他何事?”
沈昭予不知如何同她解释这其中缘由,关于成婚的事,是给她的惊喜,不能说。
他思来想去,只能道:“他还未同意我们在一起,他如今在府上,被他瞧见我留宿你房中,会生气。”
宋星糖这下更不能理解了,她满脸写着疑惑,“他和我娘成亲,也没经过我同意啊,我都没碍着他们一起睡觉,他怎能碍着我?”
沈昭予:?
他捂着头,又气又笑:“再和本王抬杠,小心打你屁股!”
明明是威胁,她听后却眼睛一亮,兴奋道:“好呀好呀,那我们到榻上去打,把我打哭了你得哄我,就别走了。”
为了和他一起睡觉,受点皮肉苦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不舍得用力打,嘿嘿。
沈昭予:“……”
“你少看那些不正经的书。”沈昭予脸色微红,恼道,“有空多算两道题。”
“我没看啊,”宋星糖嘟囔了一声,骄傲挺胸,有种目空一切的傲慢,“我现在每天能做五题,再加两个,又有何难?”
哼,她现在厉害着呢。
“不对,莫要打岔,你不打的话,就上床,我困了!”
宋星糖的记忆力现在也有了显著的提升,已不是旁人随意岔开话题,她就能尽忘的了。
她一边说,一边拉住男人的胳膊,扯着他往卧房拖。
沈昭予手死死按着桌子,无奈道:“在你父亲眼中,我们在越州的成亲不作数,你在他眼中尚未嫁人,他能容忍我待你好,却绝不能容忍我与你同床共枕。”
等到成婚,宋鸿就是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得在心里憋着。
宋星糖使劲掰他的手,用力到气短,呼哧呼哧地喘气,恼道:
“你管他作甚?同你成亲的难道不是我吗?你不听我的听他的?当初拜高堂时他不在,也怨不得我啊,谁叫他不在?”
“秦大哥主持大婚,秦大哥代表着阿娘,我娘都同意了,爹爹的意见不要紧,别管他。”
沈昭予哭笑不得,“如果以后我们的女儿也如你这般,一心只向夫婿,我只怕要被她气死。”
“不行,女儿要像你,我笨笨的,不能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