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璎倒吸一口冷气,冷得牙齿打架。
“储璎。”陆聿衡从后边拥着她,滚热的气息触碰着她的耳侧,仿佛在安慰她,又仿佛在叹息,“你做得很好了。”
储璎冷得身上发青,脸色发白,在陆聿衡身侧缩成一团,像是冬日里失去了皮毛的小兽,可怜又无助。
若不是储璎方才刚刚体验过那刺骨的冷,她恐怕真的觉得,陆聿衡说的“不妨事”是真的对他来说“不妨事”。
储璎一愣……没想到,他居然真给她准备了毯子。
也没想到,这毯子正好能用来救急。
令储璎意外的是,陆聿衡做这些琐事时,也十分利索,不像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子弟能够达到的程度。
都是人,为什么旁人忍不了,他却这么能忍,他又不是天生怪胎,是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啊……”她下意识有些抗拒。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陆既明这一招明显是想用我来对付你,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将影响降到最小。”储璎说到这个,有些无力,“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想到这一招,在这么多人面前损毁我的名誉……”
陆聿衡恐怕便是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一步步的将事情都纳入他的掌控。
“你上次去宜东府,不是说过想要车上备着毯子。”陆聿衡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
陆聿衡几乎不忍看她这副模样,他尽量不看她,手上动作却极快,从车上拿出一块厚厚的毛绒毯子,将她整个人都紧紧地裹了起来。
可陆聿衡却脸色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的挪开了眼睛。
可一旦那挑战者被击败,头狼面临的便是多方隐藏的,之前并未显露出水面的势力蠢蠢欲动。
他腿一软,差点晕过去。
若说跟她们没关系,那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
二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储璎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懊悔,“是我,思虑不周。”
陆聿衡的面色却比空气还冷,他上车之后,便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枚手炉,塞进了她的手里,马车一动,他便吩咐了外头的石岩一声,便迅速动手,开始解开卷在她身上的大氅。
陆聿衡见她发呆,缓缓靠近她,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哦,原来如此。”储璎明白了。
阮太傅看到她们的表情,一下子觉得一击重锤锤在了心口上,完了啊。
“没想到此事陆既明会横插一脚,听到消息后我便立刻赶来,没想到来晚了一步,赶到园子时,已经听到了你在池子边的大喊声。”
储璎低头仔细想着,却听到陆聿衡轻轻一笑,“怎么皱着眉?想什么呢。”
而不是不冷,不疼,不难受,所以不妨事。
“你,你不冷吗?”储璎几乎惊叹道,“你快脱了湿衣裳,我把毯子分给你。”
就像狼群,头狼的周围,总是有挑战者,有最强壮的挑战者压着,其他的小狼不敢轻举妄动,只会伺机潜伏,静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
“今日这么客气。”陆聿衡淡笑一声,跟方才刚从太傅府上出来时相比,看起来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明明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错,陆聿衡他……对自己的要求真的极高,高到了一种近乎于逼迫自己的程度,明明他已经考虑的很到位,即便今日他不来,石岩与那些暗卫也可以将她救起,只不过效果没有他亲自来这么好罢了。
储璎被卷成一团塞进马车里,仍旧冷得打哆嗦,她恨不得直接回去泡进那池水里,反而暖和些。
储璎没想到他会如此,一愣,耳根有些泛红。
储璎甚至不敢想这其中的过程,更不敢想他经历了什么。
如今打湿了之后这身上只要有一处接触到空气,便冷得她发晕。
储璎转眸看着他,却见他嘴唇泛白,头发半湿半干,惊觉他刚刚也下了水,方才也弄湿了全身,可他却一直在帮自己保暖。
“嗯。”陆聿衡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便不自觉的凌厉,“我原以为,生辰宴上,暗卫与石岩足以帮你抵挡寻常的危险。”
陆聿衡蹙眉,眸色却关切,他几乎屏息,手指微动,便熟练又迅速地将她的各处衣带解开,一层层如同剥粽子似的迅速地将她身上潮湿的布料弄下来,扔在一边,直到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
这本身就极难,所以陆聿衡必须无懈可击,避免被寻着错处,一着不慎,便会被各方势力分食。
陆聿衡没说话,储璎不自觉开口问,“今天你忽然赶来……是因为知道陆既明来了?”
他的手很热很烫,储璎的脸上却是冰冷,她不自觉的靠近他,用自己的脸颊蹭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