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辛阔折腰,脸凑近肖祺的耳边,“黛黛的夫君。”
黛黛的夫君?
肖祺僵硬的思绪开始流淌,又过了片刻,他终于笑了。
赵辛阔知他在笑什么。
林二姑娘即将重回帝都,只要有她在,别的不说,他们这些善待过她的人只要不行差踏错她总会护上一护的。
从小就心软爱操心。
“那就去吧。”
赵辛阔亲自将帝王抱起,他现在正处于昏睡状态,诸般异动不曾惊扰他半分。径直出了帝宫,季与京看见了赵辛阔和泰宁帝,淡淡一瞥,便撤回了目光。
什么意思,赵辛阔懂。
季与京默许了他带帝王出宫,但后续若是因泰宁帝未死闹出什么幺蛾子,他不会再客气。
肖祺跟在赵辛阔身后,存在感那是相当的低。他也不是刻意为之,在
皇权中心生活久了,什么样的场合该如何应对他早已熟知,和呼吸一般自然。
异动发生在他即将同宋云眠错身而过时,他忽然侧过身,吐了口水到宋云眠身上。
“畜生。”
此举大不敬,可除了宋云眠,帝宫前偌大的广场上人数众多,没人有反应。
在宋云眠是畜生这一点上,大伙儿高度一致。
宋云眠侧眸对上肖祺,眼中布满冷笑。他没说话,但经由他的目光,肖祺能猜全了他所想。
一条阉狗罢了,再忠心又能如何?
谁又在乎呢?
“走走走。”
赵辛阔回头看肖祺,催促道。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季与京这未来新帝看这帝宫里的人没几个顺眼的,来帝都的路上又是恶战重重,这会儿他妥妥一个杀神,根本经不起激。
进了他的眼,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闹都闹了,只能快点跑了。
肖祺到底是知道分寸的,宣泄了一番便再未闹了,默默地随着赵辛阔离开了。
帝宫至此无帝,但帝宫前的对峙还在继续。
宋云眠嫌弃地抹去了肖祺吐到他肩头的口水,拧着的眉迟迟未曾松开。
徐羡秦逸宁等人看他动作,只觉这人想法同寻常人大不同。普通人知道自己将死,淡定者稀寥。
而眼前这位太子殿下,淡定到诡异。
再顶着张清隽的脸,若不是知晓他的为人,定是会觉得他是无辜高洁之人。即使身处恶劣环境,也不会向任何人折腰。
这癫公,一直在颠覆正常人的认知。
季与京也是被这荒唐场面气笑了。
宋云眠听到笑声顿了下,随后凝眸看向季与京,“你笑什么?”
季与京:“叹死去的人无辜,遇见你这么个疯子。”
宋云眠翘了翘嘴角,“疯子?我可没疯,我一直知道在做什么。”
季与京:“不,你不知道。”
季与京的答案让宋云眠错愕失语。
季与京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你一直以为母亲报仇当借口作恶,企图将自己的恶行合理化。”
“实则不然,你只是恨你的母亲逝去了,再无人助你登顶皇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