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林栋拍着大腿从椅子上起来,“不是说这临安府的知府是个酒囊饭袋吗,怎么会有如此精妙的计谋?”
这一环扣一环的,竟是叫人防不胜防。
蔡青道:“经过属下这几日的观察,似乎他们的主将并不是郑明伯,而是一个玉面书生。”
“一介书生,怎会打仗?你怕不是看错了?”
蔡青拱手道:“属下没看错,如今那人正在城墙上,将军不信可以亲自去看。”
说罢,还恭敬地呈上远眺的火齐镜。
林栋大马金刀地出了军帐,举着火齐镜朝着城楼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一个身着襦袍的白面书生,正背着手看着城楼下的一切,满是成竹在胸的淡然。
难不成真输给了个一无是处的书生?
林栋皱着眉头将火齐镜推进一些,想要看清那人的样子,不想却窥见一个多年不见的故人,登时身形一歪,险些将火齐镜摔坏。
蔡青担心地问:“将军,怎么了?”
林栋摆了摆手,“罢了,这场仗不打也罢。”
蔡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军,你的意思是退兵?可秦王那边怎么交代?”
林栋将火齐镜递给蔡青:“你自己看,那个书生身边的女子,可有察觉她像谁?”
蔡青狐疑地举着火齐镜看过去,在看清女子的面庞后,也是惊得合不拢嘴,“像,太像秦王了。”
蔡青这才明白些什么,狐疑地看向林栋,后者重重地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这场仗不能打。”
而另一边,举着火齐镜的阮蓁,虽平静地将火齐镜还给了楚洵,心中却是掀起了惊天巨浪。
她外祖当年成了叛党也就罢了,毕竟最后平反了。
可她的亲舅舅,如今却是真真切切的叛军。
天啊,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若是她舅舅的事被朝廷知道,她一定会被牵连吧?
阮蓁忽然转过身来,拉着楚洵的袖子:“表哥,我想了想,我是应该多念些书,也是应该好好锻炼身子骨。”
别说楚洵只是让他念书、练拳了,就是让她现
在去带兵打仗,她都只能点头。没办法,如今能庇佑她不受她舅舅牵连的,也就只有楚洵了。
第35章“蓁蓁,你不必如此讨好我。”讨好?……
楚洵似有些诧异,偏头看向阮蓁,“昨儿夜里,我说要教表妹功课,表妹不是还生死不从,为何这会子却改了主意?”
这时,阮蓁已有些后悔方才的嘴快,正飞快思索如何搪塞过去。
或许是见她久不应答,楚洵举起火齐镜往城墙下看去。
一时间,阮蓁心跳如鼓,但到底还有理智在,没有去抢他的火齐镜,甚至还克制自己往城墙下看去。
但好在,楚洵只看了一眼,便揽着她的腰往回走。
阮蓁偷摸往后一瞥,见她舅舅的身影早已消失,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正这时,腰上的力道一紧,“蓁蓁。”
阮蓁做贼心虚,并不敢应声。
男子侧过身,用拇指指腹磨蹭她的额,温言细语道:“这孩子怎地平白无故发起汗来?是在怕什么吗?”
她发汗了吗?她怎么没感觉?阮蓁抬手一摸,分明就是干燥的,可这人为何要指鹿为马?还问她在怕什么?
难道说?
阮蓁心中闪过一种猜测,登时一颗心沉到谷底。
可偏偏男子,还火上浇油地道:“怎地脸色突然这般难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给为夫说说看,为夫看能不能帮你。”
听到这里,阮蓁已肯定了她的猜测。
她就说这人从前连让她出门都不肯,恨不得把她关在屋子里,今儿竟然还亲自带她来城楼上,还特意带了火齐镜。
又想到昨儿夜里,这人刚因她不肯跟着老夫人念书而冷脸,一晚上都没同她说话。